第五章
盛北市在十二月的第一天迎来了初雪,这场雪下得悠扬自在,中午的时候略有停顿,从下午一直下到了晚上,南深大厦门前的积雪被保安都清理干净,露出干净的骨白色的石砖。
梅鹤清坐在办公桌前,阅读完最后的文件,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越到年底,幕水内部的事务就更加繁忙。
今天晚上,在科越会展中心将举行一场慈善拍卖会,届时商场上有头有脸的人士都会参与。
往年的时候,梅鹤清从不参与,但今年却破天荒地接受了对方的邀请函。
会展中心离南深不远,开车大概二十分钟就到,梅鹤清到了之后,由着迎宾小姐引到了他的座位上。
这是个前排的位置,不论看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梅鹤清身边坐着的是路兴娱乐的傅总,他俩都不是多言多语的人,相见后也仅仅是互相点了点头,气氛一度沈默,惹得周围的人都不敢大声说话。
拍卖会进行到了一半,他看中了一款蓝宝石项链,这条项链由斯里兰卡的星光蓝宝石打造而成,曾是杜楚珍女士的心爱之物,在被珍藏了三十年后,这款项链重新回到了大众的视野当中。
起拍价就已经高达两百万美元,场内的气氛因为这条项链的出现而达到高|潮,喊价的声音此起彼伏,他扯了扯唇角举了牌。
最终这条项链以三千五百万美金的价格成交。
他长腿交叠,腰背倚在柔软的靠背上,唇角满足地微微勾起,在微黄的光圈下,显得难得的柔和,那双如无波古井似的瞳眸此时缀满温情。
他甚至已经在脑海里幻想许翩然戴上这条项链该如何动人。
倒是他身边的那位傅总,除了一入场的那幅名不见经传的山水画以外,再没有任何的动作。
拍卖会后是场鸡尾酒会,梅鹤清没有参与的意愿,等到他上了车往合生公馆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
这套别墅是幕水旗下前些年的地产,位於盛北市南,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远离喧嚣。他当时刚刚涉足地产行业,也没有合适的住所,索性留了一套靠人工湖边儿的自己住着。
原本绿草茵茵的庭院这时被积雪覆盖,皑皑白雪在月光的映照下,皎洁却又有些刺眼。
他进了家,没有开灯,倚在落地窗上,好不容易编辑好了一段短信,却迟迟没有发出去,再一擡头,发现现在已经十一点多。
这么晚了,给人家姑娘发短信,好像不太合适。
梅鹤清看了眼放在棕色茶几上的黑色丝绒盒一眼,低头从兜里找出烟和火机来。
周围没有多馀的灯光,寂静静谧,在这茫茫夜色与雪色中,除了那修长骨感的指间那一点猩红,他孤零零的身影显得尤为寂寥。
第二天早晨,天色蒙蒙亮时,梅鹤清拨通了那串号码,可无论如何也拨不通。
可能她已经换了手机号码。
在意识到这一点时,他慌了神,这时才知道他与她之间的交集是那样的少。
他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就算他知道她家的住址,他也不认为私自做主去个姑娘家门口等着,是什么明智之举。
就在这时,钱简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梅总,今日晚上八点钟,津法地产的黄总约您到筑华酒楼吃晚饭。
梅鹤清轻轻挑了挑眉,脸上终於出现了些许笑意,清风朗月,如同雪后初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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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翩然在筑华酒楼工作了几天,她见过最多的就是大老板们谈生意。
酒席上这些人似乎只把她当作隐形人,只要要喝酒的时候酒杯里是满着的就行。
但是散了席后,偶尔会有人给她留名片,一本正经地让她在有困难的时候给他们打电话。
许翩然通常都会把这些纸片撕碎了扔进垃圾桶里,觉得这些人也不过如此,人模狗样的,从根底就烂透了。
她端着酒水进了揽月台,这是一间她从没来过的包间。
紫檀木八仙桌上摆着一套茶具,左侧有一面美人画屏风,屏风后面是一张矮榻,上面摆了一张矮桌,宽宽大大的,她猜测一会儿客人会在这里用餐。
许翩然把酒水放在桌上,听到了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她连忙站直了身体,赛雪的脸颊上浮现出两个小梨涡来,温柔可爱,她穿着深紫色的丝绒旗袍,丰臀细腰,曲线优美,长发挽起,露出修长如玉的脖颈。
她长得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