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没有配上种,不然这会儿早就发奶准备下崽了。这就意味着到时候了着急也没用,那么高的受精率,都没能让狗怀上孕,人海茫茫,田序怎么可能轻易就游到属於他的卵细胞身旁?
他不着急,也是因为他对性的需求太低,从小便有这个毛病。回家两个月以来,他更是一回枪都没打过。有时候田序也怀疑,是不是自己那里早就不顶用了。可是与人亲近的时候,它又能很好地完成使命。
田序不敢顶嘴,也不敢同田福荣说笑,诸如“姥爷,我那儿还能支棱起来呢,您不用担心”这种话,他自己都觉得太没正行,压根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得不到回应,田福荣也觉得没劲,可是又不愿放弃说教,只得气恼地发着牢骚:“我们那时候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什么’自由恋爱‘的道理。你们现在倒是自由了,自由得三十多岁了还没个一儿半女——我看你们是要自由到断子绝孙了才满意。”
子孙对於田序而言就是和委屈一样多馀的东西。他不憧憬婚姻,也不向往家庭,冷了就找人抱一抱,暖和过来了继续独自安好。他不敢对家里人说这样的混账话,因为不想让长辈们伤心,更不希望落人口实,害老家儿被他人嚼舌根:含辛茹苦十数年,最后竟然养出了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东西。
白天越来越短,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快。
田序的生活在心平气和与焦头烂额之间摇摆不定,除了家人对他婚恋问题的念叨,大抵过得还算舒心。
向然在田家是偶尔便会被提及的人物。对他的讨论主要分两种,一种是赞扬,说这孩子有多仁义;一种是同情,说这孩子从小没了妈,人到中年又赶上一个瘫了的爸,实在不容易。
田序不会参与讨论,一是因为他是小辈,不应该在长辈面前胡言乱语;二是因为向然是他的朋友,他不想背后说朋友的闲话。
因此,在家里听到向然的名字,田序都不会做出太大的反应,就跟听到老妈和姥姥讨论晚饭做什么一样,不过是稀松平常的话题。
除非长辈主动同他搭话:“乐乐,你不是跟然然关系挺好的吗?”
田序将头转向田文静,不解她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怎么了?”
田文静说:“他爸住院了,你不去看看吗?”
田序听得目瞪口呆:“向叔住院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不知道?”田文静也很诧异,“就前两天的事情,出事当晚咱不还在麻将桌上说过嘛。”
田序无言以对,因为他根本没有认真去听。田福荣看出了端倪,当即奚落道:“他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权当咱仨是在放屁。”
黄淑华拍了一把田福荣的胳膊,手法与她平日里打狗时如出一辙:“人孩子怎么着你了,话说的这么难听。”
田福荣没有还嘴,而是像被主人教训的狗子一样,低着头,努着嘴,小声嘀咕道:“没怎么着我,就是看他闹心……”
田序没有搭理他姥爷的茬儿,而是继续问田文静:“怎么就住院了?”
他记得之前去看向然他爸,人虽然瘦得不成样子了,但是感觉病情还算稳定,不像是会突然住进医院的状态。
“嗐,他那个样子,就是指不定哪一天的事情。”田文静说,“据说是血压太高,直接把人给冲晕了,这才送去了医院——去了直接就进icu了。”
“唉……可怜的然然,”黄淑华在一旁叹气,“多好一孩子。”
“哪个医院?”田序问,“镇医院吗?”
“对,”田文静答道,“就你孙婶儿之前住的那个医院。”
田序不再言语,寻思着一会儿问问向然,看是否可以去探望一下他的父亲。
田文静和黄淑华因为向家的事情唉声叹气,田福荣实在看不下去,重拾一家之主的气势,对垂头丧气的妻女和沈默不语的孙子发号施令:“好好的,说什么医院不医院的事情——吃饭,都动筷子夹菜,别管别人家的事请。”
话音一落,他便做出表率,端起碗筷,开始闷声吃饭。其他人也紧随其后,不紧不慢地消灭着饭菜,却也没了闲谈的心思,吃得皆是食不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