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展开皱巴巴的画纸，“我生病的时候，也喜欢把心里想的画出来。” 她掏出自己的绘本，翻到画着天使医生的那页。女孩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伸手轻轻触碰画纸上的彩虹。

男人站在窗边，看着女儿认真比划着笨拙的手语。阳光斜斜照进来，给她的轮廓镀上金边。他想起住院时，陌生网友们一笔笔转账的截图，想起邻居王婶每天送来的热粥，想起小雨跑前跑后联系公益组织的身影。原来善意就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旦播撒，便会在风里生根发芽。

“张哥，有个紧急情况。” 小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城郊工地发生塌方，有工人被埋了，咱们得去帮忙安置家属。” 男人立刻点头，转身时撞上曦曦担忧的眼神：“爸爸，那些叔叔会没事吗？” 他蹲下来，握住女儿冰凉的小手：“所以我们更要去，告诉他们不要害怕。”

塌方现场笼罩着一层灰扑扑的雾气。救护车的鸣笛声中，十几个家属围在警戒线外，哭声和咒骂声混在一起。一个穿工装裤的女人突然瘫坐在地，抓着头发哭喊：“我男人还在下面啊！他早上走的时候说想吃红烧肉……” 曦曦的嘴唇颤抖着，慢慢走过去，从兜里掏出一块水果糖：“阿姨，吃颗糖就不苦了。” 女人愣住，看着小女孩清澈的眼睛，突然把她搂进怀里，滚烫的泪水滴在曦曦肩头。

男人和小雨忙着登记家属信息，安抚情绪激动的人群。当得知有个工人的孩子还在幼儿园无人接送时，曦曦主动举手：“我和小雨姐姐去接！” 暮色里，两个女孩牵着五岁的小男孩往安置点走。男孩攥着曦曦送他的铃铛，终于露出了笑容：“姐姐，等爸爸出来，我要把这个送给他。”

深夜，安置点的帐篷里亮起暖黄色的灯光。曦曦趴在折叠桌上，用彩色笔在便签纸上画太阳。“这是给叔叔们的，” 她对小雨说，“太阳照到的地方，就不会有黑暗了。” 帐篷外，男人正帮后勤人员分发夜宵，他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却显得格外挺拔。

随着时间推移，城中村的志愿队伍越来越壮大。修车的李师傅免费帮福利院修轮椅，开小卖部的陈叔定期捐赠物资，就连曾经最孤僻的独居老人周爷爷，也开始教孩子们写毛笔字。每逢周末，社区广场就热闹非凡：义诊台前，退休医生认真给居民量血压；手工区里，孩子们用废旧材料制作工艺品；图书角旁，曦曦正在给 younger kids 读绘本，声音清脆悦耳。

一天，曦曦在整理捐赠衣物时，发现一件粉色公主裙。裙摆上缀着亮片，虽然有些褪色，却依然漂亮。“小雨姐姐，我们把这个送给福利院的瑶瑶吧！她上次说梦见自己变成了公主。” 瑶瑶就是那个爱画画的聋哑女孩，现在已经能熟练用手语讲完整的故事。

送裙子那天，瑶瑶换上后对着镜子转圈圈，脸上绽放出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她用手语比划出 “谢谢”，又指指自己的心口，再指指曦曦。小雨翻译道：“她说，你让她的心也穿上了漂亮的裙子。”

盛夏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连续三天的倾盆大雨，让城中村低洼处的房屋开始进水。志愿队紧急行动起来，转移老人和物资。曦曦举着喇叭在巷子里喊话：“大家注意安全，往高处走！” 她的声音在雨幕中显得稚嫩却坚定。男人背着行动不便的周爷爷蹚水前行，雨水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淌，怀里的老人却一滴未湿。

雨停后，清理淤泥的队伍里，孩子们举着小铲子，大人们推着独轮车，欢声笑语打破了阴霾。曦曦发现墙角一株被雨水打弯的向日葵，小心地用树枝给它做了个支架。“只要根还在，就一定能重新站起来。” 她对身边帮忙的小伙伴说。

秋高气爽的日子里，社区举办了一场特别的义卖会。摊位上摆满了居民们亲手制作的物品：王婶腌的辣白菜，李师傅编的竹篮，还有孩子们的绘画作品。曦曦的摊位前最热闹，她把自己的绘本复印成册出售，旁边立着个小牌子：“所得收入用于帮助更多小朋友。”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在摊位前驻足，翻看绘本时眼眶泛红：“我妹妹也生过病，要是当时有人给她画这样的故事……” 他买下了所有绘本，还掏出钱包要捐款。曦曦却摇摇头，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叔叔，你给我讲讲你妹妹的故事吧，这比钱更珍贵。”

夕阳西下，义卖会接近尾声。清点善款时，小雨惊喜地发现比预期多出许多。“这都是大家的心意。” 男人说，目光扫过在人群中穿梭的曦曦。小女孩正踮着脚把气球递给一个坐轮椅的小男孩，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新年前夕，志愿队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