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上报,反而是在政事堂闲谈?如若一般的闲谈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在大庭广众下高谈阔论, 仿佛唯恐眼线不能仔细记录。这样的态度,那可实在是微妙之极啊。”
沐晨张了张嘴, 刹那间有点不知所措,于是乎不耻下问:
“……所以呢?”
大概是顾念到沐晨薄弱的实践经验, 贝言叹一口气后给了详细的解释:
“这是组织中甩锅的必备技巧。”他教导沐晨:“简单来说,如果下面的人有什么难以启齿又必须上报的大事,往往就会采用这种策略——他们会将这些尴尬的消息塞进一份几乎完全不相干的公文中,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把这份关键文件呈递给上级。如此一来,既能免去知情不报的罪名,又能避免最尴尬的局面。”
当然,这种积年老官僚的惯用手段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奇怪的却是他们的态度:粮价起伏本就是政事堂必须关注的大事,这样遮遮掩掩的表态反而违背了常理。贝言伸手接过书信,往后翻阅数页,发现在记录中老臣们聊着聊着话题突然一转,莫名其妙开始讨论彼此的容颜相貌,分享使用所谓“仙药”之后的种种神妙体验——顺便将齐王的“德政”恭维一泡(虽然诸多德政大半是沐晨等人的手笔)。如若寻常人看来,大概只会以为是老头拉呱;但官僚与官僚之间毕竟是有互通之处的,贝言仔仔细细读了戍边,勉强猜出了这些老臣们在各种隐喻下试图传达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