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妃迟疑道:“从前在府里时,不也是常......”
孟姝肃然正色道:“府里是府里,侯府的下人和商行的伙计们受唐家恩养,自然知恩,在宫里可未必。”
“婉儿是好意,但六宫份例皆有定数。今日你贴补六百两,来日六局二十四司就敢短了一千两的份例。长此以往,莫说侯府金山银山,便是皇上的私库也经不起这般耗用。
更紧要的是,有心人说不得还会认为婉儿是携私恩邀买人心。眼下这些贴补还好,若数目更大,一旦传到前朝,焉知不会生出事端。”
纯妃若有所思,她命梦竹搬来账册,指尖在朱砂批注的条目上缓缓划过。
这般看下来的确不妥,平日里几十上百两的零星支出她从未看在眼里,累积下来数目竟比她预想的还多出两成有余。
也不怪纯妃如此,她自小就对银子没什么感受。先前接管过几回铺子,经手的账目出入动辄都是万两,加上唐家待下人一向宽厚,单是永秀布庄给绣娘们过年前的节赏就撒出去上千两银子。
‘珠玉虽贵,不过匣中尘芥;人心若得,便是座上春阳’,这是商贾出身的唐显常挂在嘴边上的话,纯妃自幼耳濡目染,久而久之就学了来。
“先前有你在身边理账,我还不觉出来...”
纯妃讪讪然,将账本推至一旁,摆手道:“这么看下来的确不妥,那就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