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那些团建什么的我只去了一次,而且也是待了俩三个小时就溜了——没必要,没几个有特色的值当我分外仔细研究一下的人或者爱好、观念,大家就是在一起工作而已,把活干好就行了,别搞得那么腻歪...
那时候在上海的时候我首先感受到了自己的那种异类和脱节的感觉——你记得,我以前是特别深入地思考过这个问题的,我觉得咱们不能做时代的弄潮儿,起码也别离时代太远,起码得留在附近看着。然后,我那些同学们坐在一起打麻将,聊他们的生活和工作,一个是做水利的,另外一个是做医疗器械的,他们聊天我压根也听不懂,听不下去,所以我有大量的时间思考自己的事。金融,钢铁,水利,医疗,这都是为国为民的重大项目,但是我并没有从他们身上看到价值——对工作负责,对家庭友好,为国家做贡献,为人类繁衍,这好像就是我们这一代人在努力做的事,但是这毫无意义——工作我不知道,据我看来还是为了钱;家庭,我看不懂,也不打听,唯愿将来他们培养出来的都是马毛那样的强者;为国家,快别提了,我在他们身上看不到一点点这方面的迹象,他们已经把八零后身上最后的那一点点责任心递给生活消除了,就像长了个鸡眼伸出脚去赶快切掉,虽然当时疼,以后走起路来只会更轻便一样——所以说为了整个人类着想什么的也是没影的事,他把自己经营好就磕头烧香了,他们的后代,我认为最好的结局就是马毛那样,聪明,狡猾,幽默,而且还多少沾点厚道,那就真的是侥幸了。而且你注意,这几个人都属于我们那一批人里的佼佼者,马毛和老猪在上海,水利大哥在杭州医疗大哥在南京(他俩后面会出场,这次过去没轮到他们),周末如果几个人都不忙就会约到上海一起打麻将——也不干别的,不会跟着老猪去吃美食(这家伙特别爱吃),也不会跟着马毛去找女人,单纯就是打麻将,而且一锅一百多,几个人一打就是三五天,酒店都不下,吃饭都是点外卖,输赢就是三五千,然后临分手的时候拿这个钱去搓一顿,接着就各奔东西,回到各自的生活。在我看来他们这是一种时间病,或者说青春病,或者说死亡病,或者说人生病,或者说梦想脱失病,怎么说都行,无非表现的还是一种缅怀——没毛病,我很欣赏这种态度,但唯一可惜的是我果然不是他们一伙,他们在打麻将,我就在一旁看《巨人的陨落》这类科幻作品——活得越老,越不喜欢现实,难免就要看一点心向星辰的东西,所以我对盗墓修仙一点都不抵触,大家都一样,只不过是口味不同罢了——我不会打扰他们,因为他们几个太难见到我了,高低要跟我出去好好喝个酒,找女人除了我和马毛别人不玩的,但是喝酒他们都可以舍命陪我一顿,但是算啦——叫个外卖回来酒店,一起吃过了,你们去打牌,我坐在旁边一边看一边拿着老猪和马毛从家里拿过来的茅子五子举着瓶子喝就好了——我不愿意耽误他们,而且我这人喝酒不讲究,磕着瓜子对瓶吹也行,所以...临到我接到小崔的电话需要回去北京前一天,白天的时候出去和老张少毛他们吃了个饭(这个还是要的),下午的时候马毛总算咬了咬牙放下了麻将摊子带我出去见识新玩法,剩下的人都在酒店等我们晚上回去聚餐——马毛开着他还回来的路虎拉着我跑到一个大学旁,往车顶上放了一瓶脉动就开始等——"这是怎么个意思?"我问他。"大学里没渠道出来做的会拿你的饮料,然后我们可以商量一个价钱就带走了...""哦?还有这种玩法?"我看了看学校的名字,"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有这种玩法,为什么我们不去复旦,找了个野鸡传媒大学?""复旦的人丢不起这个人,只能...老查,只有这种传媒、师范类的学生比较容易出一些非常漂亮的姑娘,而且价位也合理。""不,上不了复旦,上一下...""嘴下留德吧大哥,不要那么..."马毛卡住了,后面也没说什么,"那些都不重要,咱们可以没信仰瞎玩,但是别破坏别人的信仰——来了..."果然外面就有俩个袅袅娜娜的姑娘过来,取下了脉动,然后还呼朋唤友了一番,我又一次找了俩个——倒不是要玩俩次,主要是分别跟她俩聊了会儿,想看看这个行为的动机是哪来的——这个钱是白花了,因为你想吧,勾肩搭背出来做这种事的价值观肯定是一模一样的,所以马毛拉我回去的时候语重心长地交待了我一句良心话——"老查,谁家的钱也不是你这么花的,你得量入为出,稍微记一下账,那些不该花的,你动动脑筋就不会花了。""我要是愿意动脑子,就不会找女人。"我言简意赅地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