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治,从朱由校御极之初,就一直在紧抓的事,尽管在这前后一批批贪官污吏,奸佞败类被抓被杀,可这玩意儿就像韭菜一样,割了一茬还会再长一茬,总之就一句话,吏治这根弦不能松,一旦松了,必将会前功尽弃。
在魏忠贤归京之前,其实还发生一件大事。
即负责审钱谦益案的大明信王朱由检,把廉政院的一批中高层,连同崔呈秀在内,几乎都给抓起来了。
无他。
廉政院烂掉了。
尽管这件事,朱由校很早就有所察觉,但他却没有轻易动手,原因也简单,朱由校需要用一个契机,把他特设的这个衙署,进行一次全面清洗的同时,能够震慑到更多群体,继而使吏治整顿之风加强。
当初启用崔呈秀一行,是为了破局,继而打击与解决掉一批群体,在这方面,崔呈秀他们做的极好。
廉政院从特设到壮大,用了短短数载光景,就在中枢及地方形成极强震慑与影响,特别是在东南诸省之际。
但有句老话讲的好,人的底色是怎样,那就是怎样的。
或许在最初,会因为恐惧或别的,继而刻意去遮掩什么,但时间久了,尤其是手里掌了权,你能拒绝一次,拒绝两次,拒绝三次,可要是这次数多了呢?尤其是掌的权还不断增多呢?
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在过去,一批批特意被朱由校挑选出的群体,在特定的时局与环境下,所做的种种事宜与行动,的确是对皇权巩固有利的。
但是这些依托皇权而起,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手里掌握了权势后,他们一直在压抑心中的贪欲,那必将会展开强烈反弹。
随魏忠贤一起南下的李永贞一行是这样。
随崔呈秀崛起的李夔龙一行是这样。
只不过唯一的不同,是魏忠贤真的惧怕,所以他不敢做僭越之举,更不敢抱有侥幸心理,无他,在没有离开京城,远赴东番之前,魏忠贤可一直在御前服侍的,天子是怎样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的了。
但崔呈秀却不一样。
他终究是外臣。
也恰恰是这样,朱由校始终都不敢松懈,一批批要清除的奸佞败类,是需要按部就班的展开清洗的,同样的道理,一批批被他提拔的群体,其中腐败堕落掉的,朱由校也必须要进行清理。
不然,过去所做种种,必将会成为一场空。
“放我们出去!!”
“冤枉啊!!”
“这是栽赃!!”
“我等从没有跟钱谦益有联系!!”
鸾卫驻所。
诏狱。
一道道沙哑的叫喊声,回荡在此间,李若琏站于一处,听到这些叫喊声后,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从崔呈秀、李夔龙一行被抓,到移交到鸾卫所辖诏狱,这期间,始终是有一些人是在叫喊的。
哪怕有不少人扛不住压力交代了,可依旧有一些人在否认,这就是以崔呈秀为首的死硬派。
李若琏知道,如果他们交代的话,那他们的下场会很惨,包括他们的九族,所以一个个才会如此。
“指挥使,这个崔呈秀开始绝食了。”
在李若琏思虑之际,一名千户走上前,眉头微皱道:“这厮叫嚷着一定要见陛下,他有大事要禀于天子。”
“他也配。”
李若琏冷哼一声,“想以此来倒逼鸾卫,他这如意算盘是打错了,绝食是吧,那就灌嘴里。”
“喏。”
那人当即作揖拜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本隶属于锦衣卫的诏狱,已被朱由校颁旨转隶到鸾卫,这一变动在当初是引起风波的,可对此,朱由校并没有太在意。
按朱由校所想,锦衣卫在逐步增扩下,会慢慢改变其性质,成为大明的警察组织,继而增强中枢对地方的掌控。
朱由校的大棋,一直在缓慢的下,改变,从不是一蹴而就的,这必然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而到今下,朱由校所期许的改变,已经推到了一个关键期,他要趁着这股势头的变动,把一些事做扎实才行。
熊廷弼、洪承畴所领大军,在漠南一带搅动风云变幻,这不仅起到了正向作用,同时也转移了一些注意。
这机会是难得的。
所以朱由校必须要抓住。
“将先前查明的那些卷宗,主要是崔呈秀一行的,尽快整理出来。”李若琏沉吟了刹那,伸手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