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楼,高髻金钿戴面纱的女子被公子王孙众星捧月坐台上抚阮,抬眉却见阁中守卫在驱离一个落魄书生。
书生倔着一张干净俏脸,却死死捂住胸前画纸,被推出门时仍在回头注视她。那双眼睛细长微挑,似蒙着迷蒙雾气,全部焦点却集中在她身上——她仿佛成了他唯一的光源。众目睽睽下,娄芸芸鬼使神差弃了阮,追着来到楼外廊下。檐下雨潺潺,却见少年在廊中边跑还边拿毛笔在画纸上补了一点。然后他被人大力推出游廊,推入雨中,踉跄跌到地上,手中画纸散了一地。他扑着四处去捡拾纸张。娄芸芸提起裙摆,绣花鞋踩进雨里溅起水花,侍女追在身后为她撑伞,见她信手捻起一张浸湿画纸。画上蒙纱女子弹着阮咸,抬眼却从纸间懵懂凝视过来。娄芸芸的手抖了又抖,一时分不清,在两人对视的那一刻,究竟谁成了谁的风景。那天,她一身红衣站在雨里,头顶叫人撑着绘满荼蘼牡丹的华丽油伞,躬身向伏在地上的白衣少年招了招手:“过来……”而此刻,白衣少年信步走到夭夭桃花树下,向她招了招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