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咱以后遇事能不能先强迫自己冷静?能不能别总带着情绪处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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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跨步跑回路边,祝又又起跳跃过栏杆。
就见老妈和马姐,已经抱着大毛二毛下车。
两人手里,还拎着他们父女俩的羽绒服。
那头儿大车底下,几个拎着水桶的老乡正跟老爸和货车司机闲侃。
又是一阵作揖鞠躬之后,司机大哥猛地扯开烧焦的货筐——
咕噜噜,几十颗黄澄澄的橘子妙然滚落,在冬日惨白的路灯下,如一串被剪断的霓虹灯,色泽鲜亮饱满。
-“没事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火灭了就问题不大!祝你来年红红火火啊大兄弟!”
一阵豁达谈笑间,祝又又总算回归现实。
她定了定神,拍了拍裤腿上的干草。
再直起身,脸上已亮出一贯游刃的爽利笑容。
她刚要开口叫爸,嘴里就被塞进一瓣橘子。
是二毛。
小家伙正被马姐抱着,半个身子都探过来。
见投喂妈妈成功,立刻振臂欢呼。
霎那间,清冽的甜汁在祝又又口中炸开。
同样都是橘子,刚刚在车上那颗酸得她无语。
此刻这瓣,却甜得她想哭。
还找老爸分析什么呢?
答案就在她心口——
最甜的果实,往往藏在烟熏火燎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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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问祝又又:婚姻究竟给了女人什么?
她可能很难几句话说清。
但这场系着军徽与牵挂的婚姻,倒是把她磨成了一座灯塔。
两年来,她只敢守着方寸微光,从不问归舟何时抵港。
再说也无从问起。
而今终有信号从深海传来,灯塔才终能重燃祈盼。
就这样怀揣着全新期待,祝又载着家人,从容地驶入万家灯火。
到阳城,大毛二毛在洗浴中心扑腾人造浪,祝妈妈裹着大花袄,在大红灯笼下扭秧歌,马姐在街边举着好吃的鸡架手舞足蹈,火车纪念馆里,祝爸爸一手一个抱着俩外孙登上蒸汽车头,变着法儿地玩玩闹闹。
在星海,广场的海鸥叼走了大毛二毛手上小饼干,旅顺岛上,祝爸爸把外孙们举上退役潜艇,双胞胎比着赛地发出模拟警报,“嘀——嘀”咋呼个不停。
至吉省,大毛二毛在冬捕的号子声中兴奋不已,越野车碾过结着白霜的冰面,马姐捻了根冰枝插进祝又又发髻。
江畔雪柳万条银丝间,祝爸爸和祝妈妈拍下一张「珊瑚婚」合影。
一家人共同淋着雪,记录着此刻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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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行界江,风过阿城。
霜凝宾县,月落呼兰。
临近冰城地界儿,雪漫天地间,道边忽地铺开无垠的白。
成千上万个雪人,正整整齐齐伫立在广袤大地,兵马俑列阵一般。
ta们一个个都面带微笑,可爱极了,若真能动弹,那些圆滚滚的胳膊定会齐刷刷扬起,为远道而来的客人哗啦啦鼓掌、以示欢迎。
“乖乖哟!这是玉皇大帝把东北的天兵给派下来嘞?”马姐举着手机猛拍。
还顺手将二毛抱到窗边看。
小家伙扒着玻璃嘎嘎笑,安全座椅里的大毛急得直拍扶手,嗯嗯叫着往前凑。
一片热闹声中,祝又又跟老爸核了眼路况,赶紧下道一探究竟。
“这么大片地,应该是片农场!咱家吃的大米说不定就是这儿种出来嘚!”下车发现此处并非景区,祝爸爸翻查着手机地图说。
司恋秒回:“这是龙江文旅的人文项目,路过可以认领!你找找雪人后脑勺有二维码,扫了如果没有名字,就可以起名~!”
“是嘛?”祝又又连连感叹东北带给她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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