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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该说的不说,倒是念叨起跟他们这个小家毫无关系的琐事——
大哥家的儿子大勤技校毕业,学校不给分配工作,他当三叔的准备给孩子安排进铁路。
“回头我打声招呼,先让大勤当一阵学徒,等上秋再找段长批个青工培训名额,送他去关里进修。”
听听这举重若轻的语气,可真是今时不同往日。
美娟没应声,假装进入睡眠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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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雨丝轻叩窗棂,搅得美娟难以入眠。
一片昏黑中,耳边是丈夫的呼吸声。
安稳得令她心头发冷。
她忽然意识到,这个和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心思竟深沉如这无边夜色。
是啊,杀人可是犯法的。
即便这尚未出世的孩子还算不得法律意义上的人。
可以司怀民素来谨慎的性子,又怎会亲手沾染此等罪孽?
他分明是在等。
等着她自己知难而退。
等着她这个当母亲的,亲自、主动替他司科长铲除超生的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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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今年也不知怎么了,刚入六月,松花江上空的阴云便没散过,降水量远超往年同期。
路局会议室里,防汛预案被紧急提上日程。
怀民紧急受命,带着临时检修组日夜不停地奔波在铁路沿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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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号机防水加固、通信光缆隐患排查、供电接触网全面检修——每一项预防性工作都刻不容缓。
他常常天不亮就出门,深夜才拖着满身泥浆归家。
别说照顾孕中妻子,就连好好说句话都成奢侈。
到后来甚至回来冲个澡换身衣服,就立刻折返回一线。
某天傍晚,美娟站在三楼窗前,目睹了司机宁可被雨淋透、也要毕恭毕敬‘服侍’司科长上车的全过程。
这画面让她不禁想起自己怀小行时,司怀民那个殷勤劲儿。
而今这男人来去匆匆的背影,更加印证她的猜测——
这孩子于他而言,来的真不是时候。
彼时的惊喜是真的。
只是那份真心,终究抵不过仕途前程的重量。
可他又不直说。
偏把体制内那一套搬回家,跟这玩儿拖延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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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无休止的大雨,让松花江水位以骇人的速度上涨。
大哥所在部队接到红色预警,全员进入战备状态。
作为分管训练的团领导,他既要带队巡查江堤上的险工弱段,又要组织官兵开展抢险演练,无暇再顾及替妹妹留意假结婚对象一事。
司怀民又忙得连家都不回!
美娟情绪濒临崩溃边缘。
获悉大哥即将带部队出发,美娟强压下满腹心事,疯狂采购几十箱方便面、火腿肠等速食品,想给部队送去。
她装完车,见时间还来得及,便给奚熹拨去电话、说可以接她一块儿去。
岂料奚熹竟以要做家教为由,直接给拒了。
美娟气结:“你就不能请一天假吗?就跟孩子家长说你对象要去出任务,你想去送送不行嘛!”
“不是、”奚熹似乎吸了口气,语气淡,却坚决,“美娟姐,我和邢副团长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所以我就不过去了,抱歉。”
美娟一听她这有意撇清关系的语气,火气直往上窜,“你什么意思奚熹?是觉得我哥太忙忽略你了,还是有啥不满意的,你说出来我听听。”
“没有、美娟姐,我、”奚熹再次深吸一口气,声音压低,“我亲哥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我父母也都是包庇犯,所以我和邢副团长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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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翻涌了一整夜,美娟辗转不得安生。,3/3.k?a¨n~s_h,u¨.\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