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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得他连给亚玲留个地址的空当儿都没有。
不过没事儿,等三哥上班去,他将重获自由。
亚玲这边倒没想那么多,她见到姐妹的心情-比看见舅爷舅奶还要激动,而且更方便宣泄。
姐妹俩见了面就紧紧抱在一起。
海燕见这好妹妹瘦成这样,心疼地哭出大鼻涕泡:“诶呦我的玲儿诶,你说你家小时候那么有子儿,咋几年不见就这样了嗫,我婶子人那么好,咋就走这么早,老天爷诶,你咋这么不开眼欸……”
哭够了嚎够了,连亚玲才顾上观察海燕姐这一身装扮。
讲真,刚见面时,她差点没认出来。
因为孙海燕变化很大,倒不是变漂亮了,就是那种气场,比从前在村里的时候张扬许多。
她不自觉地由下至上,打量着海燕姐的墩跟小皮鞋、喇叭牛仔裤、收腰毛呢夹克……忽觉这样的装扮,好像更适合站在司怀鑫身边。
见好妹妹打量自己穿着,孙海燕抹了抹眼泪,一秒变嘚瑟。
她推着自己的卷发,开心问:“咋样,我现在是不大变样儿了?再看我这发型,快来点评点评。”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连亚玲轻笑着,酸了一句:“呵,有点儿……显老。”
“啧!土老帽儿啊你!”孙海燕也不计较,仍沉浸在故友重逢的喜悦里。
她正好还没吃早饭呢,帮亚玲安顿好行李,就拉着她去国营饭店下了顿馆子。
吃过饭又带她去买衣服,买完衣服买床单拖鞋乱七八糟的,最后还带她去大众浴池洗了个澡。
这一通折腾整得连亚玲又羞又臊,主要是心里有点没底。
“海燕姐,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呢呀?感觉也……太发达了吧?”
氤氲热气中,孙海燕递了罐东西给她,卖了个关子:“晚上带你去我对象的大本营看看你就知道了,给,拿这个洗头,使劲挖,洗完头发老香了,海鸥牌儿的,以后你就放心跟姐混,姐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洗发膏雪花膏可劲儿嚯嚯,都不带心疼的!”
听她这么一说,连亚玲心里更没底了。
晚上跟着去所谓大本营的路上,真是时刻准备大喊救命,生怕姐姐把她卖进窑子里。
结果到了那大院子一瞧,才发现这‘团伙儿’好像是个戏班子。
里头的人有翻跟头的,有顶瓦罐的,五花八门干啥的都有。
这年月干戏子不再怕被批斗,要是真能挣着钱,她还真就想照量照量,报个幕、唱唱歌都行。
再不济帮着管理服装道具,只要能给她个出路就行。
正当连亚玲想问,她能干点啥之际。
就见海燕姐嚷着让舞台上一人丢给她一把长枪,一亮身板,高声喝道:
“亚玲儿!看好喽,姐姐我给你表演个钢枪刺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