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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在那即将成为妈妈的神圣时刻努力挤出一丝微笑,也是为了强忍着不哭。
说这些话时,已然成了妈妈的祝又又,似乎从骨子里自带的力量感中,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温柔——
“你知道嘛、小恋恋。
那天在产房里,我透过那道门,除了我爸妈,真的有看到赵寅礼也在门外等。
他风尘仆仆赶来,军装都没来得及换。
那一身正气分明是在告诉我,他从未当过逃兵。
我呢,只有成功掠过鬼门关,才有资格与他并肩作战。
不然总不能他当英雄,我却成了临阵脱逃的怂蛋。
不瞒你说,直到哥哥弟弟出来那一刻,我才确信我和他的故事,注定不会be。
只因我们从素不相识到为人父母,穿越风雨后,必然会迎来细水长流。
我曾是他年少的祈盼,他必将是我此生牵绊。
既然天遂人愿,让我们在我成年后再度相遇,怎可能将我们狠心拆散。
那样,岂不是月老自己打自己的脸。
尤其转了年儿,我又收到他们单位寄来的新年慰问信。
那大红的信纸在手,我根本看不清。
但其实,根本无需看清。
我只需坚信,吾夫丙寅,绝非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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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在目睹祝又又生产的全过程后,司恋着实花了不少时间才缓过神来。
不敢比,也没资格比,但这一次见证新生命降临,无疑给司恋心灵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她原以为自己早已准备好随时进入孕期,到头来才发现,自己好像急需拥有一如又又姐那般,货真价实的勇气。
这段日子以来,窦逍始终小心翼翼。
因为他发现,司恋总会莫名其妙就开始发呆。
尤其他在偷偷搜了剖腹产的医学科普视频后,刚看个开头就被那血哧呼啦的画面吓得夜不能寐。
大半夜睡不着,实在抵不过负面情绪来袭,脆弱的小窦子,唯有从背后环住小司机,偷偷哭了一鼻子。
真的太可怕了,窦逍真心觉得,那所谓少遭罪的挨一刀,还不如顺产符合人类繁衍规律。
另外,他最是无比后悔自己那天在医院门口乌鸦嘴,还不如不放司恋上楼,绑也要把她绑在自己身边。
万般纠结之下,窦逍又实在渴望拥有他和司恋的爱情结晶。
既然人类医学还没进步到男的可以生孩子,那最理想的,好像也就只剩像姐们儿那样,一胎怀俩,只遭一遍罪。
为哄司恋开心,也为转移自己的负面情绪。
窦逍考虑到近来他家小老板娘总去阳城出差,便提议把四年前、他在阳城买的小别墅给拾掇出来。
那幢小楼已经完成精装修,只要稍加改动、再搞定软装,就能喜提温馨小家。
他运来了两人从相识以来互赠的所有东西,有阳城夜市迎来的葫芦娃娃,这座小别墅的沙盘小房子,司恋送给窦逍的365张纸查出的葫芦娃摆件……院子里还有她喜爱的葫芦,光是看着,就叫人赏心悦目。
这样司恋在外地临时就职也无需住路局宾馆。
窦逍个当家属的,也方便随时跟班。
这杂事儿一多,司恋果然没空再放空思想。
只不过一忙起来,她在窦逍面前就总是忍不住暴躁,情绪反差明显。
可对于窦逍这把贱骨头来说,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只要司恋有心事别憋着,他就算天天被家暴都乐意。
许是因为心中同样揣着在爱里不顾一切的信念,很快,那些曾令司恋心悸到几乎心脏停跳的血腥画面,就在这忙碌且充实的日积月累中,如愿幻化成了促使她大步向前、无畏无惧的磅礴力量。
再度回首自省,她才得以确定以及肯定,这一段陪产经历,可以说是在她准备当妈的路上,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一笔,让她对妻子、母亲这两个在一定程度上不可分割的角色,有了更深的敬畏之情。
她因此更爱自己的妈妈。
也更渴望成为妈妈。
就连对窦逍的妈妈,也生出了几成真诚的感激。
这一波因成长带来的思维产物一经成型,就让司恋实打实地恢复了活力,在工作中也重新发起光来。*微·趣·小·税+ `免/费\岳.黩+
窦逍看在眼里,总算是松掉了那提着的一大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