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说起这浅显得近乎无的关系。/萝·拉+暁/说! _首.发^
从他有记忆以来,他其实根本就没有见过太子。
他也是这几年才被家里长辈告知,他们时常念叨的人到底是谁。
当时雨的内心是震撼的:我们家居然这么厉害?
但很快雨就从震撼中脱离了。
即便家人之前与二公子近距离接触过,但都过去这么久了,他心里对我们的感情还能剩多少呢?
虽然年年都会派车马送一些礼品来,虽然父老乡亲们也会回赠自家做的特产,但这样的来往真的能维系情感吗?
前些年秦王与太子在房陵的时候,都没有见过自己啊。
雨不是在埋怨,只是觉得,这是一条不能过于亲近贵人的佐证。
他不知道那时赵昌匆匆返程与牙致歉,更不知道其中的各种缘由,他只是想,与贵人相交,那样的关心是不能当真的。当真了,受伤的就只能是自己。
硬要提就好像是在攀附一样。
他的计划是,如果实在联系不上的话,再试着向外表明自己和太子有一些渊源,借一点力量。
但既然对方已经在向上呈递消息了,就更没有必要去提了。
所以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咸阳人就这么厉害吗?还是说这就是太子亲信的必备素养?
好强!
彭仓脸上的和蔼不是装出来的,是真实的,他说:“你也许不知道我,但你的父亲见过我。”
他一开始还不清楚雨是谁,只是感觉面善,听完有关陕县的内容后,他就明白这是应该让公子来进行决策的事。
但在报上去之前,为了进一步确认雨不是在撒谎、欺骗、愚弄,他从多方面进行询问。
要弄清楚他出现在陕县的原因以及为什么要从渑池来,而不是其他的周围城池。
这样一问,就得到了足够佐证的回答。
也调起了他内心对于过去的记忆。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会觉得面善,是因为他从五官上看出了熟人的影子,因此代入了轻微的情感滤镜。
“父亲……见过您?”雨感到迷茫。
据他所知,他爹也没有到过咸阳。
“是啊,公子最初前去房陵的时候,我也在左右啊。”彭仓像在看一个小小的后辈,“你刚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雨的名字,本就出自那场旱情。
出自大旱时内心祈雨的期盼。
尽管那时还是小婴儿的雨不记得自己见过谁。
但是彭仓记得自己见过婴儿时期的小鼻嘎。
居然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时间过得真快……那时的公子也是可爱又稚气的样子啊。
彭仓忍不住又开始回忆起过去。
“啊?”雨呆滞。
他内心的紧张全都消失不见了,变成了手足无措的茫然。
“您、我、我、啊、这这……是真的吗?”
彭仓这话说的就好像是在遥远的异国他乡遇到了乡下老家的邻居一样,让他不知道应该给出什么反应。
“当然是真的。你的父亲不是毛吗?你的大父不是牙吗?”彭仓还没有健忘到如此程度。
房陵的经历不能称得上世人眼中的他人生的转折点。
假如以常理来评判,他的人生转折,是在攒够功劳即将升职的时候,县令上报的请示被秦王挑中,成为向二公子梳理秦律的老师。
但在彭仓的心里,在咸阳教导完二公子律法之后,跟着一起去房陵,在天不下雨的时候,帮忙下地浇水灌溉。
平平无奇的一天,平平无奇的劳动过后,与公子说几句平平无奇的交谈。
那才是他心里的人生转折。
他找到了方向。
尽管他现在担任的职位看上去和当时谈论内容的关联不够深刻,但在他的眼里,这也是一种实现理想的途径。
他一直走在内心正确的方向上。
所以他不会遗忘房陵,会一直记得这个地方,也会一直记得当时身边的人们。
“是……是,毛是我的父亲……”
“那就对了。”彭仓的脸笑出几道慈祥的褶皱,“我家中还有分别时乡亲们赠我的礼物呢。”
“啊……啊……”雨变得呆呆的,看不出刚接触时的机灵样子。
他快要死机了。
“但太子还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