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知道答案!我想要知道方向!
告诉我吧!快告诉我吧!
“我不能为你解惑。”赵昌摇头。
翎急躁地说:“难道您又要说您的答案不是我的答案了吗?可是总归能说出来让我参考一下吧?或许我就能借此想通了呢?”
“如果你想听,那我只能说:它们是有意义的。”赵昌轻飘飘地回答一句,没有深入展开。
“……您在敷衍我吗?”
“你应该能看出来,我没有敷衍你。”赵昌道,“你没有办法完全认同它们的存在。不管我说多少句,对你来说其实都是隔靴搔痒。
“因为从你的角度出发,你的想法没有错误。金钱、法律……这些概念确实只能局限在人所认可的范围之内。在此之外,它们确实什么都不算。
“我再怎么强调它们的作用,你心中也能找到反驳的理由。因为你现在觉得它们什么都不是。对吗?”
只有你能认可我的时候,沟通才能起到作用。但我们两个站在河岸两边。
翎说不出话,最后默默摇头,目光低垂,说:“我知道我不该想这些……我知道它们能让国家安定……我知道它们能起到作用……
“可我就是……
“为什么我不能像长兄那样与人探讨学识、教育?为什么我不能向三兄一样专注地钻研农事?为什么我不能像四兄那样沉浸在笔墨之中?为什么我要想这些?”
为什么我就不能脚踏实地做事?
为什么我就不能务实一点?
翎感觉心中是说不出的悲哀:“我甚至觉得,我思考这些事情的过程也是没有意义的,一点意义都没有。
“但我就是控制不住,我控制不住,我控制不住去想……”
我为什么要无病呻吟?有什么用处呢?徒增笑料罢了。
“有意义。”赵昌说。
六弟无助得像被丢弃在外迷路的小孩,听到这句话,低落道一句:“您不用……不用安慰我。”
“我没有安慰你。这就是有意义的事情。赶路的时候,我们需要有人携带足够的粮食,需要有人清理挡路的荆棘;也需要有人眺望远方判断方向,需要有人点起火把照明前路。”赵昌道。
“我……是后者?”六弟明白了这样的比喻,问。
“也许是吧。”赵昌对此期待着,“我不知道你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你也没有必要和其他兄长去比较各自的优势。你们是不一样的种子啊。”
他不觉得六弟的想法有什么可批判的,仍旧像对待其他人一样,持鼓励的态度,提供帮助与指引。
“不一样的……种子?”翎好奇地呢喃。
赵昌想了想,解释说:“麦会结出麦,桃会结出桃,有的几个月就能收割,有的要三四年才会结果,有的禁不住风,有的耐旱耐寒。
“贫瘠的土地、懒散的照料,会让幼苗发黄、枯萎、死去;认真地浇水、施肥、修剪,可以让作物更茁壮、更健康、更漂亮。
“但无论如何,外力的影响不能改变它的本质。
“是花还是树,是禾还是竹,种下的品种就是长出的品种,各有各的优点,各有各的作用。
“人也是一样。你们天生不同。”
翎不禁追问:“那我是什么种子?”
“我不知道。可能是一种叫翎的树苗吧。”赵昌思索,回答。
“天下哪有这种树?”六弟笑起来。
心中的阴云还没有散去,但他隐约感受到了阳光在尽力透过厚厚的云层,照得那片云彩更亮一些。
赵昌也跟着笑,说:“你愿意一直向内思考,这让我很感慨。你追寻那些答案的过程,我认为不是在否认它们的价值。你是在探索文明的本质。”
“可是这没有意义、呃,我,我是不是不该这么想……”老六卡壳。
“你确实不该这么想。只有探究文明的符号,理解它们的本质,才能正式寻找文明进阶的道路。”赵昌认真地回答。
“与这一阶段有关的事情,我没有仔细关注过、思考过,所以不能给你更精确的答复。你的路还是需要你自己走。”
“您已经够忙碌了……”翎说着,笑容又扬起,“今天能有这样的收获,我真的很惊喜,我就知道二兄是最可靠的!您帮了我很大的忙!”
果然,有解决不了的心结,找二哥聊聊就能解开了,今天我真是来对了。
早知道这么有效,我就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