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时间来进行整理。”
现在这事没有线索。在海量案卷中想找到类似,穷举法都不带这么穷举的。
“我明白,要麻烦各位多关心一下了。”赵昌说。
除此之外,他也不可能牵扯进太多大臣,人家各个都有工作要做,监督种地的、和商人磋商的、审核制造业的、控制采伐的……国家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胡亥暂停运转。
连他自己也不能因此就停下其他奏疏。
赵昌对蒙恬说:“对外……就请您负责。”
虽然这是受害人亲属,但是由于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及多重考虑,内史的治安事件还是让内史来做指挥更好。
“是。”
“那么,我们来定一下寻人的奖赏吧。”赵昌故技重施,在开始之前,他先道,“假如有突兀的人来领赏,可以考虑他们就是凶手的可能性。”
……
有个小公子不见了,这件事在咸阳开始慢慢传播。
有不少人听过一耳朵就忘了,有人却相当在意,但在意的不是那个公子,而是和公子一同不见的另一个小孩。
季思文叹气又叹气。
他先前接受太子的托付,要在咸阳找一个徒弟,他靠灵感看了很多圈,在陈菱、田问、杜涵等人身上处处碰壁,最后好不容易和蒙蔚混熟了。
还没把蒙蔚彻底拐到自己这里来,小孩就不见了。
这怎么能行呢?
季思文感觉自己帮不上忙,但他也不能坐着什么都不干。
他冷静地沐浴焚香,干回老本行。
天色转黑,静谧月光之下,室外院中摆放着几案,季思文缓步入座,手将要放到备好的蓍草上,在触碰前,指尖停住。
他也说不清心中的想法,只是突然不想用这个更繁琐的卜筮方法。
可能是急躁,也可能是别的,季思文想了一会,顺从本心,更换方法。他去掏出一把钱币,这是之前他从蒙蔚那换来的。
没事就拿自己做的小玩意卖给蒙蔚,他们俩现在是关系不错的卖家与买家。
季思文从中随手摸出三枚圆形方孔钱。以钱币卜筮,是鬼谷子改良过的简易方法。再取出龟甲。
将三枚钱置于龟甲上,平心静气,呼出身体里的沉郁,用内心感应天地。
蔚的生路在哪里……
一掷。少阴。
二掷。少阳。
三掷。
似乎是手一滑,其他两枚落案稳稳停下,有一枚却在案咕噜咕噜地旋转,转个不停。
季思文看着这一小枚旋转的圆钱,听着金属与木案摩擦的声音,心有预感一般,轻声道:“……动爻。”
钱币东倒西歪,旋转的速度变慢,话音落下,它也慢慢停住,喝醉了一样起伏晃悠着,终于“咔哒”覆在案上。
三面一致。太阳。
季思文再掷三爻。少阴,少阳,少阳。
本卦为巽?,九三爻动,变卦为涣?。
巽卦,是同卦相叠,上下都为巽,两风相重,长风不绝,无孔不入。
涣卦,是异卦相叠,巽下坎上,巽为风,坎为水,它最直白的象征,意为水在风的吹动下四散。
但在巽变涣的时候,最需要看的是巽的动爻。
“频繁地重复命令,会有困难。”
季思文记得这句九三爻辞,但他不觉得这是解卦的终止:我问的是蔚的生路……先出现的是巽,巽指东南。
变为涣,却不是指我们,主体似乎还是是蔚。
季思文隐隐有感受:这一卦是蔚的。这一爻运势低迷,有穷困之厄。蔚,你不可以做多,不要多做,做多错多。
他想了想,还是起身,想去见太子。
刚要走,看到浓厚的夜色,季思文又停住了脚步。太晚了。
可以等吗?他询问内心的感觉。
似乎是可以等的。季思文觉得自己现在没有急躁的想法。
他等到天色蒙蒙亮,才去见人。
“……来得这么早?”赵昌刚起来,就接到见面申请。听上去还有重要的事想汇报。
季思文道:“是的。我昨夜为蔚卜筮,得到的结果,想要呈现给您看。”
赵昌完全没想起来还有这种招数,问:“什么结果?”
季思文好像要先放免责声明,说:“卦象可以给予指引,但不能盲从。我询问蔚的生路,似乎有东南方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