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有人上场更替争论辩驳,最后声音渐息,一天就又要过去。天色再次渐暗,殿内已经有侍从点上灯火。
赵昌看聊得差不多,迅速让人敲响终结的钟声,解散吃饭。
振鸣的金属唤回了他们在星空遨游的大脑,游神归于躯壳,恍然感受到干燥的嘴角、嘶哑的喉咙与蠕动的肠胃。
聚焦的视线,只来得及看到公子昌率先离场的背影,在他离开之后,剩下的人才会撤离。
蓟彤看着背影,回想起不久前尤逐所说的事情,感叹:“二公子实在是谦逊啊。”
声音缓缓飘进赵昌的耳中,他默默加快脚步离去,因而也就没有听见之后更小声的讨论。
蓟彤道:“你还记得吗?他出生那年,东面出现了彗星,它经过北方向西而来呢……”
谢淙当然记得这个,并把关注点放在“西方”,因为秦在西。
他表情逐渐微妙:“彗星到西方的时候不是五月了吗?二公子生于暮春祓禊,五月时二公子已经出生两个月了。”
虽然彗星一般会带来坏事,但物极必反、否极泰来,他现在觉得,那次存在时间特别长长长的彗星说不定是与众不同的好兆头。
毕竟他所看到的改变、来自二公子的改变,并没有什么恶兆,反而都在稳步向好。
“我没有和你说这个……嗯……似乎它在东出现的时候,二公子正要降生啊。”蓟彤的思路直接被带歪,沉思,联想起另一件事,眼中含光,“十二年末十三年初的时候,天东又有彗星,那时候——”
那时候二公子身上有啥大事发生吗?没关注过啊,完全想不起来。
蓟彤暗恼自己竟然不知道要早点注意大王的公子,平白错过了好多成长记录。
可恶,等到将来公子昌生公孙,我一定要从头记到尾。
谢淙唇角微动:“你不要太牵强。”
我们观星总结预兆也是要有理有据的。
“再者,九年出现的彗星你怎么不说。”谢淙道。
在职期间,记住重要的记录是他们的本能,也是一个合格的、优秀的史官应该做到的事,他们压根不需要去翻阅当年的情况,直接就可以从脑海调取信息。
蓟彤严肃摇头:“九年的彗星,不是出于东方,所以它不是二公子的彗星。”
这话简直有理有据得让谢淙沉默。
东方……这些年一共就只有两次出于东的彗星。
蓟彤不知道第二次意味着什么,但谢淙知道。他想,大概就是那时候,二公子在大王心里占据重要的位置了吧。
对于公子昌来说,一次是降世,一次是开始稳固地位,确实都是大事啊。
谢淙的脑补没有受到半分阻碍,他心中逐渐松动,接受蓟彤的理论,最终只是有些艰难地重复:“……‘二公子的彗星’?”
你这就叫上了?
“怎么了?”蓟彤不解。
“没什么。”
不过叫彗星是不是不吉利……要改一个称呼吗?谢淙表情正经得像在思考国家要事。
他想:凡是出于东的彗星,或许不是常规的、正常的彗星,或许它们不意味着灾厄。或许它们带来的会是昌盛。
念及此,谢淙愉快地决定,刚好明天要轮值,回去之后就整理几百年间已有的所有记录,找到东方出彗星会带来好事的证据。
……
不知道为什么,赵昌今天这顿饭吃着吃着就不香了。
他思索一番今天的遭遇,深感不能再这么下去,决定把事再向上甩,扔到老爹头上。
但赵昌还没赶去咸阳宫扔压力,秦王这个全国最大的控制狂就已经收到尤逐吹儿子的消息,并直接召唤家崽。
“我听说——”秦王眉梢克制不住地扬起,“——有人在夸赞你、崇拜你吗?”
早知道我就也去那里坐着,挤一挤见廷尉、批奏疏的时间,大不了晚上回来再批,完全能来得及。
赵昌:“……那是误会。”
秦王根本听不进去。他一心想着,自己竟然错过了现场版。这可是他期待已久的高级炫儿现场版啊。
当时别人的反应一定很有趣,但他竟然就这么硬生生错过亲眼见证的机会。
秦王可惜地叹气。
“您清醒一点吧。如果您在场,我最后会生气的。”赵昌凉凉道。他都不敢想象,旁边如果坐着个想拱火的老爹,局势会演变成什么样。
秦王抬目,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