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当前腿脚不便,外出不管是一瘸一拐还是一蹦一跳,都是有损形象的行为。
胡亥微妙的自尊心让他不能在二哥眼前做出这些事,他感觉自己会当场收到笑声。在艰难地赶到八哥身边后,他根本不想在恢复之前下地。
但是,令人生气的是,他知道自己拒绝不了,而且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自己拿到的赠礼和二哥不一样。
好奇心和行动受限,两者冲撞,让他不开心。
赵昌听到这话,也想起胡亥不在完全状态,刚要开口说话,就见到胡亥相当警觉地一手护衣领,一手护腰带,身体后挪。
胡亥震声:“我已经过了被拎起来的年纪了!”
在一丁点大的时候,他总是被三哥还有二哥提溜起来。那时候他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对,还觉得像在玩,很喜欢那种腾空的感觉。
在拿小孩这一点上,将闾喜欢拽腰带,从中间拎,赵昌习惯揪衣领,从头提。他俩也会换着来,不拘于自身习惯。
随着年龄逐渐增长,被教导的事情变多,胡亥心里虽然偶尔还想飞一把,但他感觉这很丢脸,且坚决不愿意承认过去那个小小白痴是自己。
会提起他的哥哥也不再像从前那样不顾礼节,他其实已经有段时间没被拽过了。
赵昌:?谁要拎你?
我是想说,你脚走不了就在这待着,让随侍给我们带路。
倒是你,你看上去很想去啊。
赵昌起了玩笑的心,改掉原本要说的话,转而道:“不可以用衣服……你不会想让我抱你吧?”
胡亥一梗,不能想象也不能接受,纠结两秒,不情愿地放下手:“……还是拎我吧。”
其实这样走也没什么不好。胡亥心中生出一丝丝难以察觉的期待和快乐。
“算了。不要为难你的衣服,你已经不是那个过去的你了。”赵昌堪称无情。
夏季的衣衫本就最轻薄,胡亥这两年又在长高比以前更重,说不定刚提溜没多久,衣服就撑不住,把人摔一个屁股墩。
胡亥难以置信。
心里的期待“啪”地消失。他伤心又委屈,这次是真的。
你吃完我带来的瓜,还不愿意满足我的一点点小心愿,总是骗我。呜我就知道!二哥才是最坏的!
“你好好恢复,等过几天能够行走,再带你一起去看阿姊。今天我只请随侍引领就可以。如果你想要被拎起来,等年末吧,到时候你多穿一些。”
胡亥抽噎着努力止住悲伤,死要面子地回:“我没有。”
“哦。”
胡亥小心翼翼地觑二哥的表情,看他似乎没相信自己的话,心底松一口气,开始算时间,心里嘟囔:年末啊,还要好久。
放松下来之后,他才逐渐听到,旁边来自八哥的笑声就没有停过。胡亥恼羞成怒,又嗷地一声扑过去要开战。
放着两个激情带伤“互殴”的两个小的没管,因为他们打的都是空气拳,心里有数,赵昌和扶苏去看了看来自文华的作物赠礼,确认是有微妙不同,赵昌先给姐夫家递个拜贴。
小孩子的恢复力可能就是好,胡亥皮实得很,受的也不是什么大伤,没过几天就又活蹦乱跳起来。
等到预约见面的日子,胡亥紧随其后,在闲聊寒暄后,向“始作俑者”询问:“为什么送给我的和送给二兄的一点都不一样?”
而且不止是他俩不一样。
当面问为啥送礼还有区别对待,这事也只有小孩能干出来了。
文华:……被发现了啊。
没办法,最好的一批就那么点,当然要紧着关系好(指赵昌)地位高(指秦王)的人送,剩下的随便给给就差不多了。
面对问题,她早有准备,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事实上,小的时候就是要适量地吃硬一点的东西。这可以磨好你的牙,这样它将来才会变得更坚硬。”
她完全没有心虚,大人说的话总是有可信度的,于是胡亥听了将信将疑,不由轻轻地上下咬合牙齿。
居、居然是这样吗?原来是为了我好吗?
一通忽悠,陷入自我怀疑的胡亥相当顺利地被留在屋中吃零食。
“太好了。”文华糊弄过去,松了一口气,对赵昌说,“你是来看那些瓜果的吗?其实我不太记得给十八的是哪些,要去看一下记录。”
她碎碎念道:“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我让人送出去之前可没想到他还要和兄弟对比,下次我就不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