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倒台，都过去多少年了。他的门客有万人，当年秦王就没记清过，遑论现在。

“没关系，他记得您就好。和他说话，有些东西我是听不太懂的，但我见到其中有数算的人才，所以就多聊了一阵。”

天文不会和计算分开。虽然有一部分的从事者以占卜为主，他们的重心在于观测，可是，如果想以天时定四历，就必须要计算。

秦王道：“数算？”你提这个做什么？

“是的。假如海内一统，那么天下就是新的天下，万象更新。或许也需要新的历法，要更精确而又细致。”赵昌把之前浮现的想法说出来。

秦王当然会为此心动，改历是件重要的事。但重修新历，这是大工程。

“还有一件事，今夜我可能要晚归。”赵昌继续报备。

如果不提前说一声，之后再被知道，老爹肯定会生气。

“嗯？为什么？”秦王想不明白。

“这个啊，我答应他们今夜一起去观星。”赵昌有些期待的样子，“冬去春来，星宿更替，斗柄东指，天下皆春。我想去听他们讲解。”

主要是顺便再去把人忽悠忽悠。

“……”秦王说不出话。

你小子，和人认识还没有一天，就约好了晚上出去一起混？

我都从来没半夜离开过家！

赵昌保证道：“我尽量在夜半之前回来。”

“尽量？”

“父啊，天上的星星那么多，一时哪里能谈完呢。唉，我本想着托谁向您传信的。日落之时也是合适的观测时间。”赵昌略带遗憾。

现在正是日落黄昏，但赵昌没有跟着在外面看天，而是跑回来和老爹说事情。

他们又不是坏人。我是出去学习的。为了向你报备，我错过了很多啊。

秦王鼻尖呼出绵长的气息。

儿子怎么总是这样对外人不带戒备。不行，得做点什么。

“看来他们有可取的地方，我也去听一听。”秦王道。

赵昌愣住，失语。

不是吧，等一下，你这……我是要去忽悠人，不是要去把人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