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说话?
怀恩道:“我觉得,刘吉是时候离开朝堂了。”
“啊?”
覃吉大吃一惊。
怀恩无奈道:“莫要以为我是在说气话,这是真实所感。想那刘吉,本身就不做实事,却靠资历在朝中位列文臣之首。
“如果张来瞻入阁后,他倒戈过去,联手张来瞻对付徐溥等人,压制东宫讲官,统一翰林院中的认知,操控舆论,那该如何?”
覃吉道:“所以说,不能留刘吉在朝了?”
“对。”
怀恩斩钉截铁地道,“如果陛下问及你对刘吉的意见,你就照实说——这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佞臣,早在先皇时,就仗着有万安、梁芳等人为其撑腰,危害朝廷。如今陛下登基,万象更新,绝对不能留这种人在朝。”
覃吉一时间脸色尴尬。
我来问你意见,你就给我出这么个釜底抽薪的“损招”?
你不是怕张来瞻崛起吗?
你如此着急让刘吉倒台,确定不是在帮张来瞻扫除异己?
“回去吧。”
怀恩一摆手道,“没有陛下的吩咐,以后就不要再来了。陛下可不喜欢你来听我的意见……
“厚方,我已经认命,这一仗我打输了!输在我无法取得陛下的绝对信任。陛下始终认为,我是外人。但你……不是!陛下与你相处多年,以后规劝陛下的重担,就交到你身上了。”
……
……
覃吉从怀恩府上出来,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
替怀恩惋惜之余,又觉得自己遇到了挑战,人家怀恩致仕后,在家中一边养病一边安静地等死,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公公,现在要回宫吗?”
扈从问道。
覃吉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眼皇宫方向,道:“立即回宫。若有人问及,定不要说我来过此处!”
……
……
乾清宫内。
覃吉把刘吉的意思,如实传达给朱祐樘知晓。
朱祐樘脸色明显带着不悦,问道:“老伴,你说他为何非要给朕找麻烦?让他在背后请奏,回头再写一道敕令,真有那么难吗?”
显然皇帝不能理解,你刘吉到底是在较什么劲儿?又有啥凭仗?
如果没有张峦的存在,或者说没有徐溥的对比,皇帝或许还觉得刘吉是个能人,毕竟在他那“英明神武”的父亲手下当过阁臣的人,水平料想不会很差。
但凡事就怕有对比。
现在的皇帝心里其实已经很清楚了,刘吉在内阁属于占着茅坑不拉屎的那种人,尸位素餐,踢还不好意思踢,因为资历确实太深了。让你在背后做点儿实事,联络一下君臣情义,你还故作清高,卖弄起自己来了?
我呸!
覃吉想到怀恩对自己的忠告,也认为之前自己太过胆小怕事了。
于是乎他拿出了自己勇敢的一面,直言不讳道:“回陛下,以老奴料想,刘阁老大概不愿让张国丈入阁,同时也不希望张国丈一家在朝中地位得到擢升,免得影响到他在朝中的威望。”
说完这番话,覃吉感觉自己好像彻底解脱了。
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说完后却又有些后悔,心想,我刚才都说了些什么?那是我该说的话吗?要是陛下因此而对刘阁老产生嫌弃,把人赶走,那我岂不成了罪人?
朱祐樘临时转变话题,问道:“岳父的病现在怎么样了?能进宫来,让我跟他好好谈谈吗?”
“恐怕……还不行。”
覃吉显得很无奈。
那位张国丈的病确实没好,这是他亲眼见过的,而张家小国舅人又不在京师,皇帝好像彻底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朱祐樘感慨道:“难道封岳父为寿宁侯,这件事真有那么难吗?要不你去问问岳父,看谁在背后能帮忙转圜一下?
“这件事,总不能让我自个儿在朝会上提出来吧?那像什么话?”
覃吉道:“回陛下,其实朝中已有人提出了……”
“哦?何人哪?”
朱祐樘也很惊讶。
刘吉这边拒不配合,张峦那边又好像有意躲避,就在自己为谁能帮张家人提请爵位时,这边竟已经有人提前发声了?
覃吉一脸认真地道:“乃吏部右侍郎徐琼。”
“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朱祐樘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