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并没有着急回宫。
他觉得可能是自己执政经验不足,事情才没落实,所以还是得找个“高人”求教一下,而他本能就想起了目前尚未正式官宣致仕的怀恩。
既然怀恩名义上还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是他的顶头上司,他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登门去问一下,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处理。
当怀恩得知覃吉到来时,本能地以为是皇帝让他来宣旨,确定他正式赋闲养老的,等知晓覃吉只是来问询一下他的意见,且还不是皇帝授意他这么做的时候,怀恩颇有些无语。
“厚方,你都是事实执掌司礼监的人了,怎在大事上,还没有自己的决断呢?”怀恩怒其不争地说道。
我退了,把内相的职位交到你手上,结果你遇到事自己办不成,还跑来求教我一个赋闲的老人?
你是怎么好意思来的?
难道你不知道,其实我也不想让张来瞻入阁么?
明白你的,知道你是个厚道人,从来不会避忌什么朝见与党派纷争。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故意找茬的呢。
覃吉无奈道:“陛下可能是有意要说和张国丈和刘阁老,这才让我亲自登门,谁曾想,刘阁老并无化解恩怨的意思,准备执拗到底了。”
“他们之间有矛盾吗?”
怀恩问道。
“嗯?”
覃吉闻言一怔。
心里在想,难道是我的政治觉悟不够高,竟不知刘吉和张峦本是盟友?那就是……他们在人前装模作样,其实暗地里好到穿一条裤子?
这可能吗?
怀恩道:“厚方,这我就不得不说你了……你看待问题,还是太过肤浅和片面。”
“怀公公教训得是。”
覃吉拿出虚心受教的态度,拱手道。
但其实眼下的他,根本就不用受这窝囊气。·5′2\0?k_s-w?._c!o.m^
怀恩摇头叹息:“那刘吉就算再多做个十年首辅,怕也跟张来瞻不在一条道上,或者说,他的道行远远不够……”
覃吉眨了眨眼睛,迷茫地问道:“您的意思是说,刘阁老不够道行?”
“呵呵。”
怀恩笑道,“你当我为何回朝后,明知道张来瞻是我举主的情况下,还要跟他置气?我是个白眼狼,还是闲得慌?难道我不知道,他是陛下的岳父,在陛下登基这件事上,他立下过汗马功劳?”
覃吉心说,可不是么?我也觉得你纯粹就是闲得没事干!你跟人家一个国丈较什么劲儿?
人家跟皇帝,可是砸断骨头连着筋呢。
怀恩道:“正是因为我看出来,张来瞻未来在朝中的前途不可限量,他既能成为陛下身边最受信任之人,还能把朝堂上下所有官员都玩弄于股掌之上,让他做十年阁臣,怕是朝中再无人能压制他。一旦陛下政务上有所倦怠,那张来瞻就可以一手遮天,比之当年的王莽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能吗?”
覃吉也很好奇。
被你说的,怎么张来瞻就好像是天上的神仙一般?
有这么神通广大吗?
可为何我总觉得,咱俩说的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难道是因为我平时跟张来瞻私下接触太多,了解他骨子里自带的懒散与不羁,而你平时在公共场合所见到的他,却英明神武,运筹帷幄几乎无所不能,因此认知方面截然不同所致?
怀恩点头道:“他会的。如果单纯只是张来瞻一人,我还不那么担心,但背后有个小国舅张延龄,此子阴谋算计,真非一般人能及。
“你说有这么一对父子在,但凡是他们一心为大明着想还好,若是他们有异心,那……唉!”
有些话,其实怀恩不用说得太过周到详细。
大概意思表达出来,像覃吉这样一心为皇家服务的人,自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甚至可能在某些细节上,覃吉的理解和体会更深。
覃吉道:“陛下马上要给张国丈赐爵,同时还有张家两位小国舅。”
“这些都是题外话。”怀恩怏怏不乐道,“陛下这么做,本无可厚非,毕竟陛下爱屋及乌,深爱皇后,对皇后一家倚重也就是必然的事情。或许正因为从前的陛下身边缺少强有力的臂助,才会让他如此珍惜皇后一家人吧。”
“那我……”
覃吉的意思,我该怎么去跟皇帝说?又或者,我怎么帮皇帝完成这差事?最好让刘吉乖乖就范,站出来替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