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四从30多岁当队长,一直当到现在的50多岁了,他们老吕家的根基在街西队扎的很深、很稳。
当然,吕四之所以稳坐街西队的第一把交椅,除了弟兄多,人头棒外,他还有一定的组织能力,他头脑和人际关系也玩的溜转。
他是余寨街上四个队长中的翘楚,他大哥还是队长的时候,他就牵头成立了一个民间娱乐队。
其中,就包括舞狮队,花船队、大头和尚刘二翠等系列的春节表演队伍,他就是这支队伍的导演和喊彩头的人。
在方圆几十里内的舞狮队中,他们街西舞狮队,力压群雄,成为当地表演节目最为精彩的一支队伍,只可惜到了八十年代,他们的舞狮队解散了。
久而久之,吕四就成了余寨街上的领军人物,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别看他看上去像个“文人”,但他的语气中却透露着霸气,那种胡搅蛮缠的理由经过他的那张嘴后,就变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了。因此,知道他秉性的人,都不会去轻易的招惹他,说他是余寨街上“元老”级的人物一点也不为过。
就连乡政府的官员都很买他的账,进入八十年代后,余寨乡的一些社办单位需要建设用地,比如:余寨中学学校扩建、搬迁电管所、盖农技站、搬迁农村信用社建造房屋等等需要的一些建设用地,而这些建社用地大部分都是街西队的田地。所以,乡政府需要建设用地时,党委书记和乡长就得出面跟他协调。
因此,他跟书记和乡长就有了讨价还价的资本……
直到后来因为争夺一些利益出现了打打杀杀的局面,梁群弟兄四个打败了他们余寨街上的以顾小同为首的“八大金刚”后,吕四才觉得后生可畏。而梁群弟兄四个,也因为打赢了八大金刚的那一架而名声鹤起,成了余寨街上的后起之秀。
他们吕家虽然拳头多,人多势众,但真正打起架来,却没有一个人像梁群弟兄那样的亡命之徒。
去年,梁群见承包鱼行收费赚钱,就跟吕四争鱼行的承包权,梁群曾到鱼行搅闹过,使吕四觉得非常头疼。他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吕猛和吕强,论打架不是梁家的对手,所以,他就听从了工商所所长的调解,梁群跟吕四一对5年的承包鱼行。并约定他们无论谁承包鱼行,都不得收取对方的行费。
本来是公共的交易市场管理,就这样成了他们两家的私人资源了。
……
当我听了梁群说的准备推选我当今年庙会的会头时,我在想:之前大集体的时候,他们几个会头下到大队和生产队里去收粮收钱,那都算作生产队的开支,很好收的。现在分田到户了,再到生产队里去收粮收钱,就得面对一家家的农户了。碰到好说话的农户,好收钱,碰到不好说话的农户,他不仅对你说难听话,而且还会不给你的。
所以,我就不想趟这趟水……
于是,我对梁群说:“谢谢你们对我的抬爱,你们都是老门老户的余寨人,我一个从乡下搬上来的,没有资格和经验来当这个会头。还是从你们当中推选一个能主持大局的会头吧,我保证配合你们的工作。”
这时,吕四看了一眼凤娇和红霞,对我说道:“其实,我知道你也是老门老户的余寨人,你老太儿那一辈之前也住在余寨街上,他们是做挂面炸油条的生意人,你爷爷余掌线的我们也很熟悉。只不过是你老太儿他们为了多分点田地,在土改前夕搬到余庄去的。现在你又搬回来了,你不仅在街上买了庭院,承包了猪娃行,而且还开的有小吃店,办的有窑厂和预制厂,我们街上这些老门老户的人家,哪一个也不如你混的好,所以,以你的能力你这个会头是最合适的。”
吕四的话音刚落,徐建新吸了一口烟说:“四表叔,这只是之一,你还不知道吧,国勇的未来连襟就是咱余寨派出所的雷所长,他和凤娇的干爸就是胡乡长,所以,他如果能当会头,领着咱们收粮收钱会顺当的多。”
听了吕四和徐建新说的话我才明白,他们之所以让我来当这个会头是有原因的。
在吕四眼里,我不仅是一个有能力,有作为的人,而且还是有经商头脑的年轻人,这个左右逢源的年轻人,当这会头也会游刃有余的。
在徐建新眼里,我是有着一些人脉关系的人,如果当会头领着他们收粮、收钱,他们也就有了一些底气。
但是,对于当会头的这个角色,我没有一点兴趣,这种民间的庙会组织活动,得不到官方的公开支持和资金扶持。请戏班子唱7天大戏,也得不少的开支,只能在民间自筹资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