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的,让乳母们好生照顾,你若是实在不放心,那就送到暂且送到太后处,请她老人家代为照拂,自然相安无事的。^k_a!n¨s\h?u\z¢h¨u-s/h.o,u~.*c′o^m?”他宽慰道。
“行,就这么说定了!”短暂的纠结后,她到底还是点头答应了。
下了决心,她才总算能抱着他够开怀大笑:“玄烨,你还记得从前咱们在木兰围场赛马吗?那次,你赢了我一个马身,我都没有不服气呢,结果保儿倒是气坏了,踹了你这个义父的马儿!哈哈哈!”
怎么能不记得呢?
他的好义子,吃他的喝他的,非但不领他这个义父的情,还险些把他这个义父给踹下马背!
“哼,这个不孝子!”他嘴上冷哼,但是嘴角却噙着笑,照着她的脸颊狠狠亲了一口,“这就是你养出的好儿子!”
小皇后撑起身子,居高临下瞥着他:“没错,是我养出来的!我还养了不止一个呢!你有意见?”
“有意见,”他一脸严肃点点头,然后在小皇后的疑惑中,蓦地一把将小皇后抱进怀里,“两个不够,你得给朕多生几个!”
后来,那年木兰秋狝,他的小皇后没有去成。·3*4_k,a*n′s¨h+u!.¢c\o~m_
而保儿也再没有在木兰围场上快意驰骋。
那年二月初五,他们的承祜,殁了。
接到噩耗的时候,他人在赤城汤泉,太皇太后年迈病弱,他陪太后前往赤城汤泉休养。
听到噩耗,他的眼泪比脑子反应得更快,泪眼模糊,他根本看不清报丧的折子。
他也不想看清。
十八岁的少年天子头一次在官员面前失态,垂泪向礼部官员面谕安葬承祜的事宜。
“痛悼之。′r`a?x~s_w_.¢c!o-m,”
那已经不是他失去的第一个孩子了,却第一次让他泪流满面,如此失态,此后,他再没有亲自过问过其他夭折的皇子公主的安葬事宜。
承祜是不同的,是他与皇后的骨血塑造融合而成,是他的掌上明珠。
承祜走了,他如五雷轰顶,眼睁睁看着怀里儿子一点点变凉的皇后,更是去了半条命。
皇后病了。
坤宁宫里的欢声笑语、孩子的牙牙学语都消失不见了,只有苦涩的汤药味道。
“是我不好,没能照顾好承祜。”
明媚动人的小皇后几乎是一夕之间变了样,黯淡、憔悴又枯萎,像是旭日斜斜要坠下地平。
“不,是朕不好,”他紧紧抱着瘦得脱相的小皇后,强忍眼泪,“都是朕不好。”
是的,都是他不好。
是他命硬克死了孩子。
在承祜之前,他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那时候,他固然难过,也没觉得自己命硬。
但是承祜也没保住,他就认定是自己命硬才克死了孩子。
可不是命硬嘛,天花那般厉害,身子强健的男人都扛不住,可他当年不过黄口小儿却保不住了性命。
非但如此,阿玛额娘早早撒手人寰,他却做了皇帝。
非但命硬,还不信邪给孩子起这样大的名字,以至于他的孩子都压不住。
汉人说贱名好养活,什么狗剩牛儿拴柱子的,牲畜家禽都用来做名字,还好意思嫌他们满人野蛮没开化?
他从前不屑一顾,但是他现在却懊悔不已。
要是他没有给孩子起这样大的名字,承祜是不是就能保住了?
怪他!
都怪他!
皇后的病断断续续养了一年多才好,只是病好了,人却沉默了许多,不像从前那般爱说爱笑了,太皇太后说皇后沉稳了,比起从前,如今才更像是个皇后。
他对太皇太后一向敬重,这是他头一次对着太皇太后心生厌烦。
他不要什么沉稳什么像个皇后,他是皇上,大权在握,是这世上最尊贵的男人,他不需要他的妻子为他牺牲奉献。
他想让她快乐。
知道她想孩子,只是她身子虚弱,一时怀不上,他就从弟弟常宁那里抱养了个闺女养在宫里,时常让人带来陪她。
小福晋叶赫那拉氏生的儿子满周岁,周岁宴上,白胖胖的小孩儿,她抱了好一会儿。
他柔声询问:“若是喜欢,不如就养在你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