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摔了下去。
好在,他赌对了。
他没落在地上,而是落入了一个强健又温暖的怀抱里。
乐无涯睁开眼睛,又被阳光刺激得一眯。
他听到了一个无奈的沉稳男音:“……胡闹。”
乐无涯笑逐颜开,双手捧起刚刚摘到的、树梢顶上最大最艳的柿子,大声道:“爹亲,给你摘的!就等你回来!”
乐千嶂的副将把惴惴不安的裴鸣岐领下树来,送回家去。
乐千嶂本人则把找死的小崽子拎回了府,有心狠狠罚他一顿。
乐珩和乐珏今日请了假,专等着爹回家。
眼见三弟脚不沾地地被拎进家门,乐珏有点傻眼,看向了身旁的大哥。
乐珩极沉得住气,迎上前去,一板一眼地问安:“父亲,一路辛苦。”
乐千嶂随手把乐无涯递到了乐珩手上:“放祠堂里去,跪到我从宫里回来。”
乐珩很是痛快,把乐无涯交接了过来:“是。”
乐无涯特别老实,一脸孺慕地望着自家爹爹。
乐千嶂却不怎么看他,大步流星地向后院去,打算先简单清理一下满身的征尘,再进宫拜见新君。
乐珩和乐珏一人一边,架着乐无涯往祠堂去。
乐珏小声地:“你做什么啦?”
乐无涯:“摘柿子给爹爹。”
乐珩严肃反问:“逃课了?”
乐无涯一撇嘴:“师傅说,不背完书谁也甭想走。”
乐珏:“那是背会了?”
“没啊。”乐无涯理直气壮,“我晚上背嘛。一会儿的功夫而已,哪有爹爹的柿子重要。”
乐珏:“……大哥,孩子废了,祠堂就别去了,直接扔井里头吧。”
乐珩:“嗯。”
乐无涯虚张声势地:“唉唉唉,救命啊!”
忽然间,一个女声传入打闹的三兄弟耳中:“怀瑾、握瑜,阿狸。”
被叫到小名的两个哥哥齐齐转身,带着乐无涯一齐行礼:“母亲。”
乐无涯叫得最甜:“娘亲!”
他弯着一双笑眼,带着一身顽劣又调皮的小少爷气。
从她身后,传来乐千嶂洗漱的声音。
叶氏夫人叶听南移动脚步,走到乐无涯面前,声音清冷婉转:“惹你爹爹生气了?”
乐无涯低下头,在她面前自然柔软乖巧起来:“是。”
“你如此顽皮。”一指轻轻戳在了他的额心,“平时在我面前倒会装乖使巧,偏在这时候惹你爹爹生气,一顿家法你是吃定了。”
内里洗脸的水流声停了下来,似是有人在偷听他们的对话。
乐珏最是实诚,轻松的表情一扫而空:“……啊?家法?不至于吧?”
“纵是他不罚,我是他嫡母,也是要罚的,不然孩子长歪了,我又如何对得起邬妹妹?”
乐无涯垂下头来,双手压在了膝盖上。
叶听南口中的“邬妹妹”,是他素未谋面的、真正的母亲。
乐珏脸色一变,小声道:“娘!”怎么平白叫阿狸想起这伤心事来!
乐珩不作声,只将手覆盖在乐无涯的手背上。
叶氏走得更近了些,问:“我说得可有错?”
乐无涯:“娘亲说得对。是阿狸让两位娘亲失望了。”
叶氏侧身向后一望,从窄袖中飞快摸出一对薄软的护膝,蹲下身来,塞给了乐无涯。
乐无涯也接得飞快。
娘儿俩视线一交,各自心领神会地一眨眼。
乐珏:“……”啊?
在乐珏愣神时,乐珩已经快速上手,帮乐无涯把护膝穿戴好。
“……罢了。”
乐千嶂已换下了身上的行军甲,挑开帘子,用软布擦着手,问:“知道错在哪里了吗?”
乐无涯:“知道。不学圣贤、不敬师傅,只顾着家中小事,玩物丧志,实在是没有出息,大错特错。”
做完一篇深刻检讨后,他昂起脸来,一脸纯净道:“可是阿狸想让爹爹高兴……”
乐千嶂:“……”
他看向天边夕阳,强行绷住脸。
乐珩适时开口:“父亲,阿狸书背得还是可以的。”
他冷着一张美人面,看向乐无涯:“阿狸,《孟子》,‘咸丘蒙’,背。”
有了大哥起头,乐无涯张口就来:“咸丘蒙问曰:‘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