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满了腊味熟食,一个人正坐着,从容吃着东西。ˉ×看?D书$>君=[2 ?~-追!@最?a±新(D°章a(±节?
整个厨房就他一个看守,跪着的人却无人敢动,此人正是夏吉祥。
他既是裁决者,又是刽子手。
没来由感受到一股森寒,张良鹏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夏哥!”
张良鹏紧走两步,咕咚一下跪在他面前,哽咽道:
“夏哥!你没事太好了,我···我总算见到你了,夏哥。”
夏吉祥目光微抿,面无表情,默默咀嚼着食物,慢慢吞咽下去,方才开口问道:
“小张,进了宪兵队,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张良鹏闻声一颤,面露痛苦之色,淤青的脸颊也抖动起来,嚅嗫道:
“我···夏哥我···我给日本人写了效忠信,摁了血手印。”
夏吉祥语声平静:“嗯?仅此而已么?”
“我···我还亲手杀了三个抗日分子,纳了投名状。”
张良鹏表情痛苦的交代着,又大声强调说:“可是夏哥,我没对咱自己弟兄下手啊,我杀得都是不相干的外人,我不这样做,接下来枪毙的就是自己兄弟啊!
我是为了多保下几个弟兄,不得已才下手的啊,夏哥,我是真不想当汉奸,都是没法子没得选啊!”
“我在问你,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没问你为了活着,都做了什么。”
夏吉祥一字一句的说道:“小张,你要是不说实话,就没机会再说话了,
没人比我更了解特高课的秉性,他们对待不忠实的走狗,不会给它们第二次效忠机会。
同心会在扬子饭店闹过暴动,杀过安清会和日本浪人,哪怕你当时不在场,作为首领你也脱不了干系,
宪兵队的佐佐木怎肯饶了你?饶了你手下那些弟兄?”
“我···我说我说啊,夏哥,你莫要逼问了···”
张良鹏泪流满面,呜呜大哭起来:“夏哥啊,你是没看到当时那惨相啊,简直太惨了···你们逃走以后,日本宪兵全体出动,将俺们百十号弟兄都抓了起来,一股脑押到刑场上,一批批的绑到木桩子上枪杀活挑啊!
因为我是会长,那佐佐木大佐下令把我捆在台前,最后一个枪毙我,
一大半弟兄就这么死在我面前,足有七八十口子,尸体一层层摞起来,就跟屠猪宰狗的,都死得太轻贱太忒么不值啦······”
张良鹏的情绪彻底失控,带动跪着人也唏嘘成一片。
夏吉祥不为所动,反而磨了磨牙,狞声喝道:“打住!我让你说日本人不杀你的原因,没问你当时有多惨!
日本人不当人子,根本就不是人,对付鬼子就要以杀止杀,以恶止恶!
小张,若你就此丧胆,甘心当条走狗,我就成全了你!”
张良鹏不由得一窒,唏嘘道:“夏哥,你骂得对,我跟你说实话,本来我觉得难逃一死,可突然一个中年人开车闯进了刑场,他喊停了行刑。”
“嗯,什么样的人?”
“我···我不清楚,也不认识。”张良鹏回忆着,思索着说:“我知道他是日本人,但又不是军人,好像很有权势,可以随便出入宪兵队,
但是佐佐木大佐又不鸟他,两人用日语大吵大闹,最后闹到要电话请示上级,幸运的是他最终还是保下我,以及剩下的十几个弟兄,
只是要我杀几个抗日分子,写效忠信和立投名状,还拍照摁了血手印···呜呜···夏哥,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保全弟兄,可今后我就成了铁杆汉奸,再也洗不清了···”
“那日本人叫什么名字?”面对张良鹏的崩溃情绪,夏吉祥没做理会,只问:“他为何救你,事后没跟你说明目的吗?”
“说了,他说他姓李,中国名字叫李鸣,表面身份只是个军火商人,说救我只是不想豪杰白白死于刑场,留着我有用之身,日后要派上大用场,还许我大富大贵。”
张良鹏接着强调:“夏哥,就是这位李先生让我找你,说是找到你必定大有可为,但具体干什么他又不肯明说,我也没敢细问,当时能从枪口下捡条命。就顾得庆幸感激啦,
另外还有一点,夏哥,就是佐佐木必要杀你,李先生只是个商人,无法干预宪兵队的通缉,所以租界巡捕房与宪兵队还是会全城搜捕你,说是不需活捉,格杀勿论。”
“唔······居然有此等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