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雾霭漫漫,遮蔽了街区道路。·5′2\0?k_s-w?._c!o.m^
华德路西段,路灯昏昏,微弱的看不清路面。
一辆轿车开着大灯,由远及近,驶进提篮桥一条里弄里。
轿车随即换挡减速,昂昂的轰了几脚油门,滑行几米,停在一栋公寓门前。
嘎达一响,后车门开处,张良鹏醉醺醺钻了出来,他歪斜踉跄着想去叫开公寓门,却一脚踩空栽了一脚,就势跪地上哇哇呕吐起来。
这时驾驶员一侧车门也打开了,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壮汉也冒出来,显然他是司机也兼着保镖身份,应该是老板的心腹随从,
可壮汉看着呕吐不止的张良鹏,并不上前搀扶,只是冷笑几声,便靠在车门边上,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弹出一支叼在嘴上,又拿出火柴擦亮,给自己点燃香烟,悠悠吸了一口。
略享香醇后,壮汉吐出烟圈,懒洋洋的正要开口说话,突觉眼前一黯,一只大手拍摁在口鼻上,同时脖颈一阵刺痛,一柄利器已贯穿他的脖颈。
那袭击者从司机身后阴影里显现身形,他左手捂住司机嘴巴,松开右手的匕首,放倒尸体后,将司机上衣撩起遮住脖颈,这才抽出匕首,顺势在尸身上掏摸一番,搜缴配枪与财物。
整个袭击过程,没产生多大声响,也没染上一点血。
与此同时,轿车后身也闪出一个身影,猫步躬身来到车前。
来者五短身材,身型利落,右手端着手枪,左臂肘后倒扣着一把苗刀,贴近后却未发动袭击,而是停在张良鹏身后。
就见张良鹏伏在地上咳咳干呕,好似吐空了胃袋,模样很是狼狈。
可就在下一瞬,他就势往地上一躺,左手一抖向身后射出一道寒光,同时右手掏出手枪,咔哒一声上了膛。
身后那人无意攻击,一晃身形,飞刀射空,瓮声叫道:“鹏哥,是俺大毛!别开枪!”
“大毛?!真个是你!”
张良鹏仰卧地上,双手端枪,差点扣动扳机,他听出大毛嗓音,不禁又惊又气:
“玛德!差点搂火,你们打哪冒出来的,下手好狠,闻到血腥味我能不炸毛么!你们把司机嘎了,他可是安清会派来的,这下麻烦了,明儿我怎么向人家交代啊!”
当初刚到汽修厂时,大毛几兄弟天天跟着张良鹏喝酒吃肉,相处颇为融洽,也算结下了交情。+2¨3·d·a¨w¨e_n.x~u.e~.!c-o`m\
故而大毛没对张良鹏动手缴械,只是端着枪说:“鹏哥,俺知道你有一手飞刀,所以防着呢···夏哥领着俺们来的,他要见你。”
张良鹏面露喜色,连忙追问:“哦,夏哥在哪,快带我见他!”
大毛对着张良鹏挑了挑枪口,示意他起身缴械,又冲着公寓楼呶了呶嘴:“俺们早就来了,夏哥在你屋里头,你那些手下都被缴了枪,就等你回来了。”
“拉一把,拉我起来。”
张良鹏伸出手,让大毛把自己拽了起来,然后把手枪关了保险,倒转枪柄交给了大毛,吩咐说:
“不管咋说,曾经都是弟兄,带我进屋里吧,你们没滥杀人吧?”
“没有,俺们心里有数。”大毛接过枪插在自己腰上,嘴里回应:
“夏哥交代过降者不杀,俺们进屋时就没下杀手,屋里七男两女也没咋抵抗,见了夏哥就都撂了枪,这会儿都在屋里押着呢。”
接着又补了一句:“俺俩已晓得司机不是自己人,所以宰了他,可鹏哥你的生死得夏哥来定,他晓得你降了日本人,正生气呢,你说话可得小心些。”
“嗯,我懂得的,大毛,我也正找你们呢,夏哥那里我自会分说。”
说话间,两人一前一后,推开房门走进楼内,向客厅走去。
“嗨!哪葛达?(哪里的)”
“梆芋寨!”
随着一声喝问,就见长廊尽头一个脑袋探头一闪,出声问道:“大毛哥得手了么,人带回来了?”
“一切顺利,枪缴了,人无伤,”大毛回答:“夏哥在哪间屋?”
“在后厨房,秧子(俘虏)都关在后面。”
“走,后面去!”
大毛推了张良鹏一把,两人很快来到后厨,进门就见七八个人跪在水池边的泥地上,神情很是惶恐。
洗菜台上,并排放着四五把刀,有切菜的铁刀,也有切肉断骨的钢刀。
而厨房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