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暗暗瞥了敬翔一眼,他可知道敬翔曾多次作保萧砚,但这会刘鄩也顾不得想其他,只是道:“陛下圣明,博王纯孝,若是萧砚作乱生事,便说明金吾卫乃至禁军都靠得住,只要让博王、均王知晓陛下在此处,自有大军来勤王!”
“朱友贞这逆子,也信不过。”朱温恶狠狠道,同时脸色不善的看了敬翔一眼,全然不念方才是由敬翔提出的想法。
敬翔叹了一口气,道:“陛下,当下之急,是要稳住安乐阁外的乱军,尤其是要知晓冠军侯……萧砚何在,不管如何,总要先召禁军来定乱……”
朱温点头不已,恰要开口,却闻外面倏的响起阵阵喧闹声,几人纷纷变色侧耳去听。
“博王贤明,而今国家内有奸党祸乱朝政,外有大敌在前,请陛下禅让于博王,扶博王继位,匡扶社稷……”
朱温的脸色再次一寒,与刘鄩面面相觑,这乱军,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又到底是不是朱友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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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门被人打开,数十骑踏马入内,但在城门处却有半数重甲铁骑停驻,仅十余骑拱卫着一人向里而去。
直到此刻,皇城中早已是乱作一团,各个衙署都是紧闭,街上一道人影也无,到处都是火光,十余衣甲森然的铁骑拱卫着萧砚直向安乐阁而去,街上偶有乱军露头,眼见这一景象都是脸色煞白的躲闪开,不敢冲上来触霉头。
朱友贞便被裹挟在十余骑当中,全身抖如筛糠,他已然发觉到,萧砚似乎并不惧怕这些所谓的乱军,一路疾驰而过来,乱军中自有人给萧砚让路,半点摩擦都无。
他不是傻子,已然隐隐猜到了一些东西。
但萧砚一直都是戴着那副面甲,自始至终看也没看他,朱友贞便是有天大的疑问,也只是藏着不敢出声。
十余骑直趋而至安乐阁,远远便看见那边火光冲天,人群极为庞杂,规模很大,连大相国寺都被围住,有人远远看见萧砚这一行人马驶来,当即便迎了上来。
莫说本就癫狂的数千乱军了,便就是再多上一千两千,这些乱军在看见萧砚一行人全身上下武装到牙齿的甲胄后,都是一愣。
萧砚瞥了一眼远远恭敬且畏惧迎来的史弘肇、丁昭浦、李莽等人,只是示出一枚令牌,大声道:“博王亲至,要登楼与陛下相商,待得陛下诏书,今夜之事便可就此作罢,诸位富贵,俱能长久!”
人群中先是静了一静,而后猛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来。
李莽松了一口气,他今夜行事,一直绷着一根弦,如今终于亲眼看见萧砚现身,就算种种麻烦还未落定,但莫名就是安心下来。
他拉扯着激动的史弘肇几人,遣散了一条通道出来,供萧砚携着所谓‘博王’堂而皇之的步入安乐阁,身后十余甲士亦步亦趋而入。
这一番景象倒是让左右乱军不由低声讨论,那‘博王’看起来真是不堪,气势竟不及一位将军,只是不知这位将主是何人,气度实在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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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阁内,一袭窄袖武袍的鱼幼姝亲自领着十余不良人迎了过来,萧砚对她点了点头,同时看了眼旁边一脸肃穆的段成天,只是大步走向后面。
小楼里,朱温再次急躁,嘴唇颤抖,他方才听见外头震天的欢呼声,只当又出了什么变故,急忙死死抓住刘鄩的手:“刘卿,这又是何故?”
刘鄩哪里答得出来,只是在窗边不住的向外张望,但还未看得清什么,便听的楼下突然响起两道惊呼声。
“放肆!”
而后只是一瞬,便有两道重物厚重倒地的声音响起,房间中便是敬翔都是猛然色变,还未来得及出门,几人便听见有甲叶碰撞的声音传来,直直拾阶而上。
“杨炎、杨淼!速来护驾!”朱温倏的全身颤栗起来,急忙惊惧的大声呼唤
但没人应他。
敬翔大步走过去,猛地拉开房门,而后瞬间眸子一缩,却见本该守在门外的两个金吾卫战战兢兢的,俯首帖耳般的拜倒在地,朝着楼梯的方向,头也不敢抬。
这番场景,连敬翔都是霎时被骇住,莫说是其后的刘鄩、朱温了。
而几人放眼去看,只见楼梯间有一长发束冠,身着铁甲的英挺人影缓缓踱步拾阶而上,其后则是两个全身上下俱是甲胄裹身,兜帽护头,脸配面甲的甲士相随。
两个甲士各自携了一头颅,一红发一蓝发,手中的刀还在滴血,煞气逼人。
敬翔死死盯着那拾阶而上的来人,尤有些不可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