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吏一边应令,一边小心问道:“那些茶商……”
“还在作乱的,皆斩,其余之人尽数押起来,择日过问。”李茂贞面无表情,这年头什么茶商居然也敢冒犯岐王威严了,就算背后有人做推手,这些人也该斩,草芥一样的东西,李茂贞何曾稀罕
武库那边防守严密,驻有一营的人马,且是按照内城的规格修建的,这些江湖草寇再多十倍也算不了什么威胁。
不过经此一来,李茂贞也被坏了心情,心知城中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复杂,遂走进衙署,打算今夜亲自坐镇。
假李那个废物,真是高看他了,不知他这两日在忙些什么东西,居然能在眼皮子底下生出这些事来!
白白组建了一支岐王卫,这点作用都没办好,亦是废物一群。
李茂贞这会心情难看的真想把假李这厮斩了,尤其还是在眼前这个关键时候。
在衙署中等了片刻,却见那官吏被两个岐王卫护送着脸色惨白的跑了回来,不止于此,尚有一群人跟在后面,有一身狼藉的岐王卫、有李茂贞安插在幻音坊的些许女子、有不知所以然来王府禀事的官员,乱七八糟一堆。李茂贞丹凤眼一眯,身上已是冷意直冒。
那官吏哆哆嗦嗦还未说清城中四处都在死人的乱象,那些李茂贞安插在幻音坊的女子已是面色发白的凑近李茂贞,对其附耳低语。
李茂贞猛然起身,脸色极其难看,各种颜色不断变换。
惊愕、愤怒、不可置信……
女帝已从幻音坊脱身了,他安插在幻音坊的人今日尽被梵音天寻借口调开,待她们发现的时候,连同梵音天在内,女帝、广目天尽已失了踪迹。
而后马上,便有岐王卫上前难堪的出声,说岐王卫驻地被洗劫一空,留守的人手俱已丧命,其中关押的多闻天、阳炎天连带不良人等众,亦已然不见。
废物、一帮废物!
李茂贞勃然大怒,有被这些种种事陡然拍在他脸上的惊怒感,亦有完全不敢相信女帝居然真敢忤逆他的震怒。
离了幻音坊,单凭一岐王卫,果然控制不了整座凤翔!
李茂贞明白今夜之事已有脱离他掌控的局势,遂就算再怒,也立即冷静下令,召凤翔军入城,严令各处城门全部封禁,除凤翔军外,不管何人出入,皆杀。
全城戒严,由府卫牙兵、岐王卫控制所有街巷,凡现身街巷之人,除却李茂贞本人外,便是凤翔府衙役,皆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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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音坊全部封禁,其中不管何人进出,皆杀。
今夜作乱之一应茶商,皆杀。
一连四个皆杀,衙署上下俱已脸色惨白,李茂贞却只是杀气腾腾,没人敢忤逆他的意思,急匆匆下去传令,且随行必须要有一岐王卫随行,不然上街便要被杀。
李茂贞已无心关心假李这厮在哪里,女帝不知所踪,李茂贞必须要以最坏的打算来猜忌,遂让人召来几个心腹坐镇王府,自己则亲自要亲自出城入营掌控局势。
他连坐骑都不用,在衙署门前微微屈膝,便瞬间拔地而起,在各处房顶上几个腾跃,急向大军驻地所在的东城门而去。
然只是瞬间,李茂贞便陡然稳住身形,立在一屋檐的脊兽上,丹凤眼虚掩,转向看着两条街外同样立在一屋脊上的人影。
其人在他动身的同时,便亦毫无顾忌的现身在两条街外,无声无息,若非李茂贞的余光注意到那远处同样随风向东面腾跃的人影,恐怕真会忽略。
其人一袭青衫,戴了顶斗笠,腰间环了一柄刀,只是环胸而立,遥遥的看着他,不急不缓的样子。
“可笑。”
李茂贞冷冷一声,没有心思在其身上浪费时间,便要凌空而去。
“宋文通。”
却忽听那人笑着唤了一声,李茂贞陡然回头,双手负于身后,看向其人。
那人在李茂贞冷冷的注视下,将佩刀在屋脊上一戳,以掌心抵驻刀柄,意态还是不徐不缓,笑着道:“给你的那封信,我记得你未回吧且你一介岐王,莫过于太小家子气了些,三十六人只放一半,余下的还藏着掖着,可让我好找。”
“好、好、好!”
李茂贞倏的被气笑了,负在身后的掌心处已有紫芒霎时而起,全身杀气惊人,气势暴涨,再闻声,身形已于原地陡然而逝。
“好一个自寻死路——”
“萧!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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