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魔王的力量吗?”
杜卡雷移开视线:“……是。”“原来真的是殿下呀……”老者跪地,锁链不断输送着他的血液,与之相对应的,还有行使巫术的代价。黑色的源石结晶在温迪哥的身躯上不断生长着,杜卡雷赶忙劈向链条,但枯槁的手臂拦住了他。老者望向北方,覆血王子在远方升起血海,巨浪仿佛能遮蔽太阳,但在老者的视野中,那只是一堵高墙,他成了这座高墙,刺进异族的心脏。“我能听到魔王殿下的声音,他来接我了,小伙子,不需要可怜我,我这老家伙没几年活头了,从小到大,我在矿场里被异族骑了一辈子,也不敢对他们挥刀。至少我现在真的换了好些异族的命,带着,伙计们回到了卡兹戴尔,到了众魂里,我也能抬起头。”源石结晶攀上温迪戈的头骨,鲜红的锁链消失了,与此同时,黑色的晶体突然染上金黄的色彩,温迪戈的尸骸飘散成美轮美奂的源石粉尘。粉尘掠过杜卡雷的双手,慢慢飘落在石碑上。“对不起……”年轻的血魔再一次看到兄长动用他的权柄,但作用的对象不再是与他争夺王庭之主席位的其他血脉,而是平平无奇的难民。杜卡雷感到羞愧。“很快,很快,这些血税就会落在异族的头上,很快……”血魔想起至亲做出的保证,血脚印很快就会长在萨卡兹之外的族群脚下,他保证过,用不了多久。……嘶啦——小血魔手上的布偶怪兽被撕开一道豁口,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另一个血魔男孩就扑了上来,布偶被他抢过去,连带着小血魔也被冲劲掀倒在地。“这可是爸爸送我的生日礼物诶!你陪我!”杜卡雷一通叫喊,大声痛哭起来,这场面让丹索手足无措,再这样下去,老妈绝对要把他吊在族宅的风向标上。“那,那个……”丹索小脸通红,像是做出莫大的牺牲般,用极其微小的声音说道:“对不起……”“?”杜卡雷泪眼婆娑地看着兄长,丹索眼角渗出泪珠,带着哭腔大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番话语让杜卡雷中升起莫大的欢快,但还没等他高兴几秒,丹索就哭起来了,委屈的好像布偶是他的一样。“我原谅你了,你别哭啊。”两兄弟带着莫名其妙的想法哭了一阵,哭完之后,杜卡雷又和丹索玩起了当医生的游戏,就这样,布偶怪兽成为了上好的临床实验材料。这幅场景放在任何地方都会显得尴尬,却是小孩子经常闹出的滑稽剧。……杜卡雷猛地睁开双眼,如星空般诡异的海水扭曲着他的视线,他试图活动身体,但残破的躯体早就不听使唤了。他只是下坠,随后杜卡雷反应过来,他能呼吸。随后他又想到,那些记忆有些熟悉。那是这个世界的杜卡雷的回忆?真够奇怪的,或许是因为他在召唤阿喃那时献祭的提卡兹之血并不是他的吧,燃烧血液,反而让他亲身体验了遍另一个自己的一生。呵,到最后反而真让这小兔子成功了。杜卡雷早就明白,除了他之外,又有谁真的将这个世界的卡兹戴尔放在心上?一切都是为了7号世界的任务,在胜券在握的情况下,所有人只在乎自己的目标。你倒是嘲讽起来了,你不也差不多吗?杜卡雷不禁自嘲:自己为了一己私欲挑起世界大战,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当然明白自己的愿望会让山河破碎,让鲜血涂满这片大地,只为了实现众魂所追求的事物……众魂来到他的身旁,等待着他死去,杜卡雷感到好笑,大概是这个世界的自己交出了他的一切,反倒让他们将自己当做这个世界的杜卡雷了。魔王们拼尽全力也要帮阿米娅,这些亡灵恐怕也是来嘲讽他的吧。“你们是来嘲笑我的吗?”【那个菲林把我推倒在地,第一刀先插在我的心脏上,第二刀深入我的肋骨……】【炸弹将矿洞掩埋,活性化的矿脉将粉尘泼在我的背上……】【我只是脚一滑,就摔进履带的发动机里,内齿轮……】……没有等到嘲笑,只是平静的陈述。杜卡雷又下坠了一段距离,看到了一些萨卡兹的亡灵,那并不是他熟悉的人形样貌,而是金色的颗粒状雾气。或许我应该嘲笑他们?没有思绪,没有灵魂,没有形体,只是环绕在他身边,复述那些陈词滥调,真是可悲。哭嚎不曾缄默,死亡亦不可安息,最可悲的是,无人谨记他们的姓名。“如果……”血魔艰难地开口,海水没有倒灌进嘴巴,不过现在他可没有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