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之上,这座城市出自数位土石之子之手,于一个月前拔地而起。
落叶捎来消息,这是覆血王子的年代。收到消息的萨卡兹们相继从这片大地的各个角落赶到这里,古老的歌谣代代传唱,虽不如过去那般繁荣,但也没有未来那般凋敝。“老爷子,你先放下这个石碑吧,我不太好治疗。”年轻的血魔看着眼前瘦骨嶙峋的温迪戈犯了难,眼前的温迪戈老者已经重病缠身,大多是身体剧烈损耗引起的并发症。这位老者刚来时,一步一个血脚印,像这样的人有许多,大多都是身强体壮的温迪戈,据他们所说,他们生命力够强,才能在神民的奴役下活着走到这里来。“嘿,血魔大人,你可别叫我老爷子了,你现在顶着个年轻的皮囊,谁知道你现在多少岁呀?”温迪戈大大咧咧地岔开腿,古镇的面容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戏谑的眼神也能看出来,他在看血魔的笑话。杜卡雷无奈,虽然温迪戈在萨卡兹中寿命算不上长,但能活到老年也是值得吹嘘的事,不过杜卡雷并不生气,这些老家伙总喜欢调侃欺负他,这一个月来已经习惯了。“你说笑了,老爷子,年龄可不是这么算的。”杜卡雷露出腼腆的微笑,一边说着一边解开墓碑上缠着的铁锁链,温迪戈老者也没反抗,他把矿稿丢在一旁,这个老伙计陪伴他走了一路,温迪戈也没有什么留念。他真正在乎的是背上的石碑,那里刻着他同伴的名字,难民的死亡率高的吓人,石碑上也都是密密麻麻的萨卡兹文,整整1500多人,只剩下他了。而除1500多人之外的大部分人都在反抗矿场的战斗中丧生,也没来得及记下他们的名字。“老爷子,我学艺不精,这些病症我没有办法治,你进城后去中央广场,我……魔王殿下会在正午时分治疗国民,你在那等一会就行。”杜卡雷说完操控血液托起石碑,将它搬到一旁,原本晒着太阳的平和老者突然抬起他狰狞的臂膀,抓住石碑,把石碑抬出血液撑起的平台,抱着它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不用你帮忙,我自己搬!”老者喘着粗气,狰狞的脑袋朝着年轻的血魔低吼,杜卡雷赶忙后退,温迪戈颤颤巍巍地走进不远处的墓园。墓园很大,占据了半座山头,奇岩怪石随处可见,颜色质地各不相同,甚至还有不知从哪里搬来的大冰块。杜卡雷却明白,这嶙峋之景完全是这一个月来的难民们所铸造的奇观,他亲眼看着这些寻找卡兹戴尔的难民们背着这些石头来到这里,自发的凑在一块建了个墓园,那个冰块还是一位离群的冰翼魔背来的。杜卡雷没少帮助这些难民背负石头,但每一次都被污言秽语喝开,好像他之前照顾的也是一块石头,照兄长的说法,这是因为他打搅了别人完成自己的执念。杜卡雷不太懂什么叫执念,他要是有太执拗的想法,也不会对帮助他的人恶语相向,不过这些难民到底是兄长的子民,最开始他还会生气,多来几次就习惯了。老者找了处空旷的场地,将石碑插在身前,大概是什么奇妙的感应吧,这块石碑与其他的石头的间隔不近也不远,从远处看,规整,赏心悦目。如果这些石头上没有刻录的歪七扭八的文字,这样的场景一定很浪漫。温迪戈老者抬手拭去下巴的汗珠,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垂下脑袋,看着血魔。“……抱歉啊,小伙子,是我言重——”老者表达歉意的话语突然停顿,他打了一个激灵,紧接着,温迪戈抬头望向北方。“小伙子,你有听到什么吗?”“您听到什么了?” 杜卡雷紧皱眉头,他望向北方,那里除了荒土,什么都没有。“有血腥气。”老者站起身,低头看向心口,他抬脚,留下一滩血脚印。“小伙子,看样子还得麻烦你。”“……”杜卡雷没有回应,老者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心口有一个小小的红点。红点在一瞬间扩大,这小小的红点竟化成锁链,一路延伸到北方。老者伸手想要将锁链拽出,但双手却像碰到水一样穿过:“这是什么?”没等杜卡雷回答,一道红光就落在他身旁,狂风与巨响在下一刻抵达——是名大君亲卫。“杜卡雷亲王,北方的异族国家纠结起联军已经逼近边境,魔王殿下正在阻拦,殿下想让您前去协助他。”杜卡雷随口答道:“我马上就去。”亲卫点头,纵身一跃突破音障,火速前去城内通报魔王的命令。一旁站立的温迪戈沉默半晌,轻声询问:“我早就听说魔王神通广大,能行常人不能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