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灭么?那可未必,若是上天开眼,续缘也是理所应当。”容承御喝着茶水,幽幽回答。
周正甫被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劝说,心情也没那么糟糕。
他是个性情中人,与容承御相识也是因幼时他们乃同一个师长所授学业,三年相伴的同窗,感情自然很深。
“多谢二人开解,我与我那娘子其实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俩时常拌嘴,虽然多次吵着要与我和离,可我知道,她只是想让我经常陪陪她,可惜,我如今得空安定洛城,她却不在了。”
他看了一眼面前二人,又意味深长的说:“我与二位说这么多,只是想说,珍惜当下,莫要为心里芥蒂而蹉跎岁月。”
浅鸢一怔,思索了会,又偷偷侧头看了一眼容承御,他的侧脸很好看,如精细雕刻的轮廓,仅仅侧脸便叫人过目不忘。
正想着,就见他欲侧目看过来,浅鸢连忙收回目光。
“周大人,菜还没上呢,不如咱聊聊别的?”浅鸢换了姿势坐下,试图转移话题。
“小哥儿想聊什么?我对洛城大约比你们熟悉一些。”周正甫拂过悲伤后,来了兴趣。
“说说云锦轩的事。”
云锦轩?
周正甫立马收回悠闲嬉笑的神态,转而有些戒备,“小哥想知道云锦轩作甚?”
说完下意识看了眼容承御,见他微微点头,心里的戒备才松了几分。
“实不相瞒,我就是从那晚的火场里出来的。”浅鸢直说,“周大人,我想问问云锦轩纵火一案可有眉目?周大人手里有哪些人?”
“殿下带来的小哥不是一般人啊,说话凌厉,句句要害。”
周正甫起初是真没把莫浅鸢当回事,如今见他如此大胆,心里好奇更胜。
他喝了一口清茶,轻握住茶杯,回答:“云锦轩的老鸨罗姨昨夜在牢里自尽,她身后的小虾米问不出个名堂,唯一可疑的线索,是有人当夜见到了林府大夫人的丫鬟,霜儿。”
霜儿,又是霜儿?
从白马镇开始,这个霜儿就一直参与在每一件事中。
但浅鸢在林府小住了两日,并未见到过霜儿。
“最初起火是在哪儿?”她紧接着问。
周正甫皱了皱眉,“此事说来蹊跷,若非人为,不可能前厅后院同时起火,且门窗紧闭,我差人抓到罗姨也是在西边岸口,她想坐船走人,但问她是不是指使者,她又闭口不言。”
云锦轩损失惨重,生还的人本就不多,他们一一排查后,并未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
他想来想去,左右此事与容承御有关,再加上多年未见,便以叙旧的名义邀请他过来商量。
可没曾想,比容承御更加关心的,是他身边的小哥。
“可否请周大人行个方便,明日我想见见那些人。”
浅鸢这话根本不是请求,言外之意就是,无论你给不给看,她都会去看。
周正甫犯难了。
他虽是通情达理之人,但却是个遵守律例的,他瞟了眼容承御。
好歹是他带来的人,他的人无法无天,总得由他来善后吧。
“闲着也是闲着,本王也去瞧瞧。”
容承御话一落下,周正甫登时顺了心,“行,明日下官就安排。”
“说了那么多,差点忘了咱们来的初衷,阿里,让下人传菜。”周正甫朝外头一吆喝,阿里匆匆推门进来。
“大人,船到舞乐坊了,要安排姑娘们上船么?”
本来是安排了这一出的,都说船舫姑娘身段轻盈纤细,最厉害的是个个都身怀舞艺。
可容承御带了个不同寻常的小厮过来,若是再叫姑娘,怕是会好心办坏事。
周正甫随即训斥,“叫什么姑娘,肚子还饿着呢,赶紧上菜。”
“大人此言差矣。”
莫浅鸢叫住了阿里,侧头玩味的看着某人,“殿下,光吃酒有什么意思,既然周大人早就安排好了,不如让姑娘们给殿下跳舞唱曲也好啊,殿下觉得呢?”
“甚好,都依你。”
容承御对着她笑道。
不反驳她也就罢了,看起来还甚是享受的模样。
好你个容承御,看来早有打算与船舫歌女共度良宵吧?
浅鸢一气之下,“好啊,周大人,麻烦把乐坊最美最有才艺的姑娘挑上来,若殿下不满意,可有你的罪受。”
说完故意将软垫往远一点的位置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