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有莫浅鸢照顾容承御,寇妆等一众暗卫保护,赵珏就有空隙去查之前刺杀埋伏一事,经过几天排查,终于找到一个人。
浅鸢见到那人时,他已经被暗卫打得遍体鳞伤,衣服破破烂烂,除了能说话,全身没一块好肉。
“招了吗?”
赵珏摇头,眼里藏着杀意,“属下审了一日一夜,打成这样都还不招。”
“这人是盛京郊外的客栈掌柜,遇刺的那一天就是他藏匿的那些刺客,等完事儿之后他便偷回老家。若不是属下马儿够快,只怕等他到了江南,就没那么容易揪出他了。”
他回忆起当天情形,恨不得把这人碎尸万段。
赵珏一脚踩在那个掌柜的心口处,“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不说?”
“我的爷,我真的只是拿钱办事,其余的一概不知,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
掌柜从嘴里吐出一口碎牙,满嘴血污。
一旁静静观察的浅鸢忽然噗呲一声笑了,她拍手叫好,“掌柜的,你不去唱戏可当真浪费人才。”
“姑娘何必污蔑我,我一条命,你们拿去便是。”
能在死亡面前如此气定神闲,若非不是知道他们不会杀他,断不会如此。
可就因为他一点儿都不怕死,才恰恰暴露问题。
浅鸢无声无息地凑近他,一把将赵珏别在身边的剑抽出,单薄的身子和厚重的刀剑分明不相符,可她的眼神充满了杀意,空洞得就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的厉鬼。
躺在地上的掌柜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他嘶哑着喉咙,“你要做什么?这里可是王府。”
刀尖指着他的喉咙,只要再往前一寸,见血封喉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这里是王府没错,只不过有条狗不听话,我教训教训。”
浅鸢轻蔑俯视着地上的人,如鬼魅般的声音说着,“我先杀了你,再把你老家已经嫁了人的女儿一家全杀个精光,你猜他们会怪我,还是怪你不听话呢?”
“你……你小小年纪,好毒的心思。”
掌柜刚说完,又忙反应过来,“我没有女儿,没有!”
“还在狡辩,”浅鸢将手里的剑扔回给赵珏,居高临下的说:“你以为你逃回老家就能保住你女儿一家了?真是可笑。”
她顿了顿,继续说,“你背后的人手段残忍,连当今王爷都敢行刺,更何况要将你灭口,但你只要说实话,我能保你一家子的命。”
“我……我凭什么信你。”
浅鸢冷笑,“如今,你只能信我。”
掌柜被她眼底的光芒震慑得挪不开眼。
他无出路,两方都得罪不起,但细细一想,这姑娘说的没错,横竖都是赌局,不如拼个出路。
他咬牙,下定决心,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我女儿一出生就没了娘,我把她娘的死归结到她身上,于是随便丢给了一户人家去养,等我有天悔悟了,想认回女儿,却发现我竟连一份像样的嫁妆都拿不出,才以至于鬼迷心窍,犯下大错……”
掌柜的回忆,找他的人腰间都别有一个图腾令牌,他看多了两眼就记住了,那人戴着面具,让他找人送一封信到御王府。
赵珏在旁回忆,“王爷确实是收到信后马不停蹄赶到郊外赴约。”
浅鸢让掌柜的把图腾画下来,她看了两眼觉得非常熟悉,又恍然大悟的和赵珏对视一眼。
赵珏也看出来了。
把掌柜囚禁后,赵珏气得要去景王府报仇,被浅鸢拦下,“你别冲动,此事没那么简单。”
“起初我只是怀疑三殿下,毕竟他是最想要致我家王爷于死地的,没想到真是他,就算拼了命,我也要杀了他。”赵珏怒道。
浅鸢无奈,“你现下杀了他,只是给你家王爷闯祸。”
她还记得,那日,容景曜也被人追杀,还遇见了她。
若是他刻意布下杀手设局容承御,那为何自己又会受伤?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一招,不像是他的作风。
这事儿还需调查清楚,再下定论。
黑夜离去,薄雾而起。
天刚蒙蒙亮。
计嘉容来的时候,看到莫浅鸢累得趴在容承御床榻边睡着了。
他把脚步放轻,又将旁边披风悄无声息地搭在她身上。
却还是惊醒了睡眠浅的浅鸢。
“醒了?去用膳吧,是寇妆亲自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