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容承御,她脸颊不自觉染上一抹绯红。
“殿,殿下……怎么来了?”
她细声细气的问,生怕声音大了,会惊扰到对立面周遭气息冷若冰霜的人。
对付继母庶妹时,她眼神无情又冷血,身上永远带着超乎年龄的沉着,可每次一看见容承御,她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顿收利爪,变成娇羞软萌的小猫咪。
容承御定定睨着她,目光从她脸上,不自觉往下移。
浅鸢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却见自己只穿了件白纱薄襦裙,半边膀子果露在外,胸口处还因为睡觉时翻身折腾,领口有些低,微微露出里面一丁点雪色的沟。
她连忙将被褥捂紧,脖子以下裹得严严实实,整张脸爆红如煮熟的虾子。
虽说她前世也曾嫁做人妇,与容承御还有过一夜荒唐,但那毕竟是喝醉中药下的情不自禁,她骨子里对男女之分还是留有一丝保守的。
容承御也反应过来,僵直着身体,背过身去,“抱歉,本王不知……”
“嗯,没关系。”
屋里静谧了一瞬,周遭都是尴尬的味道。
浅鸢轻咳了两声,连忙压下心底的羞斥,正色问:“殿下特意此行,是已经查到云岚背后之人了?”
容承御喉间轻嗯,隔了半响才继续说,“她出府后,暗卫一路跟随,发现那辆马车最后停在了公孙府角门。”
“公孙府……”浅鸢蹙眉,略微沉吟,倏地一下瞪大眼睛,“是公孙正德?”
容承御没说话,似是默认。
浅鸢一瞬惊讶,这些日子,她将已发现的蛛丝马迹细细思量,将朝堂上官职比莫政高的,全都想了一遍,却没想到,真是丞相大人公孙正德。
她竟猜对了。
难怪前世,她毁了清白的事被云岚大肆宣扬,一时闹得满城风云,云岚却丝毫不怕莫紫薇姐妹俩被影响,府中地位反而是蒸蒸日上,原来是有几乎只手遮天的公孙正德给她撑着呢。
莫政若是知道,绿他的就是他曾同窗多年的好友公孙正德,脸上表情该多有趣?
她真是越来越期待真相大白的那一日了!
容承御回身,寻了凳子坐下,看到莫浅鸢得知真相后,眼底闪烁着兴奋,他扬了扬眉,问:“你继母做出如此放荡的行迹,若传出去,你莫府上下的名声都会因她受到牵连,你就半点不怕?”
“我?”浅鸢指了指自己,神态淡然:“云岚还没这么大本事,而且我爹最看重有三,权势、名声和延续香火,云岚若事败,我爹想尽办法也定会护住府中周全,轮不到我操心。”
容承御一听,唇角轻轻勾了丝笑,“若你爹知道你这般说他,怕是要掀你一层皮。”
浅鸢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他,声音纤柔:“这话我只说与殿下听,殿下会告诉我爹爹吗?”
“不会。”
“那不就得了。”她笑眯了眼,一瞬不瞬盯着容承御瞧,脸上满足,“殿下笑起来真好看,日后何必板着一张脸,该多笑笑才是。”
容承御脸上的笑立时顿住,转瞬就换上以往那副冷漠的样子。
莫浅鸢噗呲一声笑了。
只觉得容承御真是可爱得紧,不愧是她这辈子要定了的人。
眼见容承御好看的剑眉微微蹙起,浅鸢顿收笑容,赶在人生气前,从床榻靠墙侧的暗格里拿出一个木盒,递过去。
“烦请殿下瞧瞧这件物什。”
容承御起身接过,靠近莫浅鸢时,闻到她身上有一股很特殊的花香味,馨香怡然,竟然意外的好闻,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他身体忽然染上一丝燥热。
朦胧的月色下,他冷峻的脸色添了几分白,莫浅鸢瞟了他一眼,却没有注意到他隐隐有些泛红的耳垂。
坐回凳子时,容承御不动声色的将凳子往后挪了挪,缓了缓心神,才打开木盒。
木盒里是一块上等的羊脂玉,通体红色,刻纹精美,呈弧形状,他又仔细瞧了瞧玉佩的璎珞,心下了然。
“这块名赤珠玉璜,莫政那里也有一块类似的玉诀,而这块是莫政亲手送给公孙正德,以表多年同窗之情的。”
“如此,那便都是真的了。”
浅鸢勾唇轻笑,眼底微微闪过一抹算计的精光。
“见你如此胸有成竹,是心中已有盘算?”容承御问。
浅鸢毫不犹豫的点头。
“这回,我要让他们这把火,自已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