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鸢眯了眯眸,眸色肃然。
看来,只有从云岚身上下手了。
半个时辰后,小颜端来了小厨房新做的糕点,走路时脚下欢快,嘴角还残留着吃剩的点心沫子。
“小姐,今儿小厨房没做玉露糕,但这道菊思饼也是真真好吃,奴婢替小姐尝了下,小姐绝对会喜欢的。”
莫浅鸢好笑的摇了摇头,正准备去掐掐小颜脸上软肉,就见她早有预料,飞快的捂住脸。
忿忿的嘟起嘴,眉毛拧成一团,“小姐又想欺负奴婢。”
莫浅鸢看她实在可爱得紧,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小颜,小姐我安排你做一件大事,如何?”
“小姐请说,奴婢一定不负重托。”
“这段时间,你多往府里大厨房跑一跑,多注意听听那些婆子嘴里关于我爹爹和母亲的事……”
小颜眼底闪烁着兴奋,听完后连忙点了点头,立刻出门去,开始行动。
浅鸢见她火急火燎的样子,不由得好笑。
本来,莫浅鸢还有些担心小颜这丫头能否不露声色的完成,结果这丫头虽单纯,倒也算完成得不错。
听闻莫政这七八日都以公事多为借口去睡书房,不管云岚房里的丫头如何三催四请,莫政都不为所动,云岚吃足了冷落,足见这次莫政是真气得不轻。
深夜,澜林轩。
云岚特意换了身红色薄纱裙,半遮半露的斜靠在床榻边,她向来注重保养的肌肤看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风韵犹存的眉眼万分媚态。
她是极不喜欢以色侍人,极不喜欢以床榻功夫勾住夫君的心。
可自从被夺了管家之权,府里的那些奴婢们竟敢对她视若无睹,不复往日尊敬,她心里憋着一口闷气,却也心知要想改变如今母女三人在府里的形势,还是得抓住莫政。
她派了丫头去请莫政过来,以自己犯了头风病为由,她相信莫政若知她身体不适,必然是会心疼她的。
只要他踏进这间房,她便有办法将他留住,再次抓住他的心。
正想着,就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渐进。
她连忙摆出一副疼痛难忍的神态,指尖按着太阳穴,不作声色的将肩上半垮的薄纱往下扯了扯。
“我的头,好疼啊,政郎……”
吱吖一声,门打开,来的人一身藕粉衣裙。
“夫人,老爷他……”
闻声,云岚猛地抬眸一瞧,却见是自己房里的丫头雀儿。
雀儿脸色为难,吱吱呜呜半天说不出说。
云岚腾地一下坐起身,将肩上衣带拉好,“说话啊!怎么就你回来,老爷呢?”
“老爷……老爷说他有公事缠身,实在抽不出空回来看夫人,说夫人若身体不适,就…就自己找郎中来看。”
闻言,云岚勃然大怒。
“好你个莫政!枉我与你数年夫妻,你竟如此对我!”
前几日都还只是去睡书府,今晚竟敢彻夜不归府,这是完全不将她这个正室夫人放在眼里啊!
她心中暴怒无处宣泄,抄起手边的枕头,朝雀儿砸了过去。
雀儿不敢躲,噗通一声跪下,“夫人息怒啊,老爷他或许真是政事耽搁……”
“我与他朝夕相处数十年,他是什么烂德行,我还不清楚,要你多嘴?!”
雀儿浑身战栗,连忙磕头:“是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夫人饶了奴婢吧!”
云岚咬着牙,眼底划过一丝狠厉,暴虐肆起,朝门外喊,“张嬷嬷。”
被点名的张嬷嬷连忙毕恭毕敬的跑进来。
云岚气抖着手,指向雀儿,“将这个贱婢掌嘴五十,就拉到院子里打!”
雀儿立时白了脸色,“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张嬷嬷骂了句“小贱蹄子”,揪着雀儿的耳朵往屋外走,不多时,院子里传来清脆响亮的巴掌声,伴随着雀儿的哭诉求饶,整个澜林轩戾气深重。
听见屋外的动静,云岚闭眸揉着太阳穴,心里的躁动逐渐消了几分。
可她不甘心!
她将半生精力都奉献给了莫府,莫政竟如此对她!他既然无情,那她也不必再留手了!
片刻后,她套上一件深色衣衫,再着黑色斗篷将整个人遮盖,推门出去。
“好了,别打了,张嬷嬷去拿一瓶上好创伤药给雀儿。”
雀儿脸被打肿,嘴角都撕破流血,连忙磕头,冲云岚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