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想着，心里如倒了汁的苦水，苦涩的很，低声抽泣起来，莫紫薇见母亲落泪，也不禁红了眼眶。

“哭？你还有脸哭？”

莫政沉着脸，指着她小声骂道，“别以后我不知道你们那点弯弯绕绕的把戏，我是顾忌着母亲在，才没有拆穿。自从你掌了家，背地里搞了多少腌臜事，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你，你不知收敛，愈发过分，下次若是在闹出什么乱子，祸害了我莫家门楣，你就等我一纸休书，将你赶下堂吧！”

这番话说得颇重。

莫紫薇从没看见父亲对她们发大火，也被他的低吼吓得浑身一抖。

云岚呆愣的看着莫政，脸上挂着泪痕，情绪逐渐激动。

“莫政，我十六岁便嫁给你为妾，为你生育了两个女儿，这些年我兢兢业业为你管理内宅，你竟对我如此无情？”

莫政背着手，不屑冷哼，“是，你是为我生了两个女儿，也仅仅是生了两个女儿！”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云岚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怔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抓着莫紫薇的手臂，不可置信的问：“薇儿，你听清了么？你父亲竟如此狼心狗肺！我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可都抵不过没给他生个儿子！他这是早就恨透我了呀！”

莫紫薇低着头，不停掉眼泪。云岚忽然想起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身影，早知会有今日的苦，她当初就算当个通房，甚至是没名分的暖床丫鬟，她也要留在郎君身边。

母女俩抱成一团，哭得泣不成声。

“都是莫浅鸢！都是那个贱人！如果不是她，父亲也不会这么对我们，今日她若死了该有多好！”哭着哭着，莫紫薇眸中的幽怨逐渐转为浓浓的恨意，为今日差点得手，感到惋惜。

云岚眼中也恨意莹然，“柳家小姐的生辰宴，她害得凝儿神志恍惚，如今都待在房里不肯见人，我不会放过她的！”

“就算拉上整个莫府陪葬，我也要杀了她！”

……

浅鸢回了房，洗漱时故意支开了小颜。

她一边洗手，一边看着旁边连表面恭敬都懒得装的寇妆。

不由得失笑，问：“我很好奇，你明明如此厌恶我，为何今日要帮我？你觉得我朝秦暮楚，恬不知耻，就该看着我被打死才对。”

寇妆皱眉，眼底的厌恶逐渐浮现。

“若不是主上命令，你以为我会救你？”

浅鸢抿唇浅笑，“不论你因何出手，终归是帮了我一把，今日我都承你的情。”

她顿了顿，起身走到寇妆面前，烛火的映照下，那双清冽的眸子比任何时候都认真。

“寇妆，你如今既然跟了我，便好好看着吧，我会让你看清楚，我究竟是不是个朝秦暮楚的女子。”

寇妆与她四目相对，被她那双清冽的星眸吸进去，整个人怔了怔，半响才反应过来，重新换上冷漠的表情，“奴婢等着。”

说完，转身准备出去。

“你等等。”

浅鸢叫住她，从梳妆盒的最底层拿出一份被折叠的信，信封外写着‘御王轻启’。

“这件事很重要，我只能相信你，也只有你能不动声色的办好，拜托了。”

寇妆还是第一次听莫浅鸢求人的语气，心里一时有些暗爽，默了默才道了声“好。”

浅鸢靠近她耳边，小声嘱咐了几句。

寇妆略一沉思，而后点了点头，足间轻点洞开的窗户，施展轻功飞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月色下。

浅鸢长吁了口气，躺上了床。

睡到半夜，一道身影翻窗而入，瞬间惊醒了还未完全熟睡的莫浅鸢。

来人正是寇妆。

“如何？”

“主上同意了。”

浅鸢悬吊吊的心，总算松了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请容承御帮忙，让他调查云岚背后显赫之人的身份。

自从乞巧灯会后，他对她的态度忽然又变回原先的冷漠，她真怕他会拒绝。不过就算容承御不帮她，她也会想办法揪出那人，她只是想多制造点机会，与容承御增进点感情。

正想着，余光瞟到寇妆还站在原地，浅鸢有些疑惑。

“怎么了？你是还有话要与我说？”

寇妆眸色严肃，半响才回答：“回来时，你那继母正在假山后面与人说话。”

浅鸢皱眉。

“谁？”

“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