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的笑声还在身后飘,混着桂花糕的清香和亮片的轻响,像首没谱的歌。*k~a¢n^s_h^u^j`u~n·.?c^c\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轻轻转了转,真皮套的粗糙蹭过指腹,像摸着早上裁蝉翼纱时沾的纱屑——软乎乎的,带着点草木香,比当年握刀时的冷硬暖多了。车窗外,长江的水被夕阳染成金红色,货轮驶过的浪花里,像藏着无数只蜻蜓在飞,溅起的水珠在光里闪,像撒了把碎钻,随着波浪轻轻晃,像片流动的星空。
林夜忽然碰了碰林昼的胳膊,林昼没醒,睫毛像蜻蜓翅膀似的颤了颤,嘴角还沾着点桂花糕的碎屑,像颗小小的金粒。林夜笑了,指尖在空气中画了只小蜜蜂,翅膀上的碎屑轻轻落在林昼手背上,像颗小小的金豆子,被皮肤的温度烘得暖暖的。江风穿过车窗,带着训练场的青草香、桂花糕的甜,还有风筝尼龙线的余韵——都是安稳的味道,像被阳光晒暖的棉絮,裹得人心头发软,连呼吸都变得轻缓。
邹善忽然开口:“蜜蜂风筝的翅膀得加弹簧。”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林夜,目光在他发顶停了停,“夏侯说仓库有旧钟表的发条,弹性好,能让翅膀动起来,像真蜜蜂扇翅,飞起来‘哒哒’响,配上铃铛,就像蜜蜂采蜜。”夏侯杰在副驾点头,训练服的领口被风掀起,露出锁骨处的旧疤,在夕阳里泛着淡金色:“我再找些黄黑条纹的帆布,是剧团演《采花记》剩下的,布面有细纹路,像蜜蜂身上的绒毛,刚好做蜜蜂肚子,还耐脏。”
林夜看着窗外掠过的江水,水面被夕阳照得像铺了层金箔,货轮驶过的航迹像条银线,慢慢融进远处的水天相接处。他忽然觉得,所谓重生,或许就是这样——曾经握刀的手,如今能削出比蝉翼还轻的竹骨;曾经染过血的指尖,如今能托住比晨雾还软的纱;曾经只能在刑场听风声的耳朵,如今能听见风筝亮片的轻响、孩子追影子的笑声。这些细碎的暖,比任何法术都更有力量,能把过往的冷硬,都酿成此刻掌心的温度——像刚出炉的桂花糕,淡香萦绕,烫得刚好,让人舍不得松开。
车开过长江大桥时,蜻蜓风筝的尾巴从帆布包里露出来,银线在风里飘成条细线,偶尔有亮片被风吹得晃动,在夕阳里闪一下,像颗会飞的星。¢u~s^i-p′m~a*x!.¨c¨o+m?林昼在梦里咂了咂嘴,像吃到了桂花糕,嘴角的碎屑抖了抖,没掉下来。林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能拆探测器的精密零件,能用法术抚平伤口,却最想接住的,是老爹递来的竹片、夏侯叔叔塞的牛奶,是这些带着温度的日常。
就像这江水,不管流过多少礁石险滩,总会稳稳地往前淌,带着阳光,带着船影,带着满船的风筝和笑声,慢慢流向远方。而他们的日子,也像这江水,新的风筝在做,新的桂花糕在烤,暖得踏实,长得安稳,像蝉翼纱上的虹彩,淡却明亮,能漫过所有过往,铺向很远的未来。
第二天清晨的技术部像被蜂蜜水泡过,连空气都稠乎乎的甜。邹善的工作台铺着块蓝棉布,上面摆着堆旧钟表发条——是夏侯杰从仓库最里面翻出来的,黄铜色的发条带着细密的齿轮纹,边缘被岁月磨得圆润,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像块浸了蜜的老铜。他正用牛角柄短刀削蜜蜂风筝的胸骨,竹片是新找的黄竹,刚从后院砍来,带着天然的浅黄纹路,像蜜蜂背部没褪尽的绒毛,竹节处还沾着点露水,亮晶晶的。
“得把胸骨削成椭圆形。”邹善的拇指在竹片中间摁出个浅窝,指腹的老茧蹭过竹面,留下淡淡的白痕。刀刃贴着浅窝的弧度游走,竹屑簌簌落在蓝棉布上,像撒了把碎金,阳光透过纱窗照在上面,泛着细细的光。他要在胸骨两侧各削出道凹槽,用来嵌发条——这是昨晚对着旧钟表研究半宿想的主意,发条一端用铜钉固定在竹骨,一端连翅膀的竹篾,飞起来能跟着风“哒哒”扇动,像真蜜蜂振翅时的节奏。胳膊上的肌肉随着运刀的动作轻轻起伏,古铜色皮肤下的血管像江底的细沙,顺着手臂的线条缓缓动,削到竹片末端时,刀刃突然顿了顿,用刀背反复蹭掉边缘的毛刺:“得磨光滑,免得勾住帆布。上次蝴蝶风筝的纱就被竹刺勾出个小洞,你没注意,后来飞的时候总往下掉纱絮。”
林夜蹲在旁边的小板凳上,手里捏着瓶白胶,胶水瓶的玻璃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他看着邹善削出的凹槽,指尖在凹槽里轻轻一点——原本有点毛糙的竹纤维突然自己收紧,变得像缎子般光滑,连竹纹都顺着凹槽的弧度舒展开,省得用细砂纸反复蹭。-s?o,e¨o\.!i\n!f.o,“老爹,发条得留半寸活动量。”他指着发条末端的小挂钩,挂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