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尼斯特沉思片刻,抬头认真道:
“不管有没有成年,吃太多生鱼片都不会健康的……这样吧,我有几个朋友在外面的花园里烤鱼片,你要不要一起?”
伊瑞丝神色诡异地注视着对方。
这可和新闻里那个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水母王子格外不一样啊。
她不加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世间唯有爱与美食不可……爱还是算了,美食倒是真的不可辜负。
她蹦蹦跳跳地跟着水母王子走了,脸上欢快神情真得不能再真。
厄尼斯特动作平稳地在前方划水开路,伊瑞丝安稳地跟在后面摸鱼抓藻。
前方的水母端庄大方,后方的水獭活泼开朗,两只生物各成一个世界互不干涉、又气氛融洽,诡异中透露出和谐,和谐中隐蕴着微妙。
但是他们似乎都没有察觉到这份微妙,依旧该干嘛干嘛,水母安静宽和地在前方引路,水獭对水母满怀信任、对安全心不在焉地在后方玩闹,甚至没有注意到水母正引着她往越来越偏僻的地方游。
水母先生在一个几近无光的僻静角落里停了下来,无知无觉的水獭小姐没有及时刹车,一头往前栽去,把轻飘飘的水母撞了个趔趄。
伊瑞丝刚想对他道歉,刹那间眼前一花,几根蓝色触手卷着一张绣着花的手帕死死捂住了她的口鼻,她扑腾了几下,没扑动,那只看着软软柔柔的水母下了死力气,她的位置愣是挪动不了一寸。
没过多久,她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倒下之前,她还想着:这只死水母还真是小心眼儿啊,不就是说了他一句不好吃吗,至于吗?
再说她也没说假话啊,没处理过的活水母的确不好吃。
难不成还要她夸他好吃?死水母的心思真是猜不透。
厄尼斯特得手的时候还处在一种心情迷惑的状态。
就这?就这么简单?他苦苦筹谋这么久的计划……竟实现得轻而易举?
这与他过去处理事情得到的经验大大不符,他想了想,只能归功于这只蠢水獭心思单纯,满脑子吃吃喝喝,连自己要成为别水母的盘中餐都不知道。
厄尼斯特专门挑了条不会有其他生物经过的路线,艰难地拖着水獭前行。
他们的体型差距实在是有些大,让他单独一只水母去拖一条皮实肉厚的水獭还是有些勉强。
到达幽暗的密闭房间内后,厄尼斯特反触手锁上门,将水獭往屋里一扔,就开始喷火烧水了。
失去意识和行动能力的水獭在海水中飘飘摇摇地四处晃悠,时不时被流动的海水往旁边一冲,撞撞墙擦擦地板,最后甚至一头撞上了水母用来烧水的大锅,才被撞醒。
蓝色水母在她撞上来的那一刻头也没回,而是慢悠悠往一旁避让,然后侧头目睹水獭“哐”的一声撞上锅壁,见她有转醒的苗头,便懒懒散散地道一声:
“倒也不必如此着急。”
说罢,他一根触手卷起一把平底锅的锅柄,渐渐靠近水獭,对着她高高举起平底锅。
伊瑞丝·阿德拉一睁开眼,眼前就是一片漆黑。
她急忙后退两步,再次贴到了滚烫的锅壁上,被高温灼得尖叫一声,下意识往前冲,看着自己离水母触手攥着的漆黑平底锅越来越近,一副要活生生把自己敲死的模样。
紧急时刻,她发挥了自己生存至今前所未有的灵活身手,在狂乱的心跳声中往没有平底锅的方向拼命扭动身体,在离触手最近的地方往后缩着下巴,看着平底锅险险擦过自己的鼻尖,一口气还未彻底松下,忽然感觉身前的水流速度猛然加快,带来一股冲击力,她只感觉脑袋一痛,“duang”的声响似乎能震散自己的魂魄,她无奈地再次闭上了眼睛。
一平底锅把水獭敲晕的厄尼斯特松开触手,缓缓靠近了失力后身体被水流冲得四处晃荡的伊瑞丝,伸出几条触手攀上她的四肢和尾巴,然后慢慢加大缠绕的力道。
没醒,很好,希望不要再醒了。
他抛下水獭,游至角落里,接着卷出一团绳索。
……
厄尼斯特看着被结结实实地绑在锅壁上的小水獭,触手捻起几片香叶往烧开了水的锅里扔,一边闻着诱人的香味,一边回想刚才小水獭撞上锅壁时发出的那一声尖叫。
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