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壶舞印证的卫已的猜测,不过还有一些细节卫已需要确认。
于是卫已问:“族兄从舞台上回来时,你是否觉察到他跟平常不同?”
杨洪攒着双眉,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记不清楚了,好像卫大人回来之后,就不怎么说话了,当时我跟张护还聊过此事,张护说大人素不好奇巧,如果不是有慰劳西域商客的任务,他才不愿来戏肆,可能当时心里压着火气,我们自然也不敢多问。”
张护也道:“我也有一种感觉,卫司隶下了舞台之后神情也不大正常,板着一副脸孔,好像审案时一样。”
种种细节都在往卫已的推测上靠近,“假卫元”已在雾霭缥缈处逐渐变得真实起来。
“说说后面的事情。”卫已道。
张护:“看完百戏之后,卫司隶列行公事在火留买府上慰问了西域来客,一起参观了进贡的狮子神兽,整个过程大概是两刻钟左右,而后乘坐马车离开。”
“在何处下车?”卫已勾检着每一个细节。
“公馆后门,那儿有一排拴马桩,公馆的车都停在那里。”杨洪大声道,“当时是我扶大人下车的。”
“奇怪了,这么近的距离,杨校尉难道都分不清真假?”李和有点难以置信。
“李监置有所不知,那天大漠深处起了黑风暴,黄昏时分从西边刮来了一阵细沙尘,到处都是雾霾蒙蒙的,一不小心眼睛就会进沙子,再说了,我们这些当差的,哪敢随便抬头去看上司大人的脸呢?”杨洪解释道。
“这就对了。”把握住案件动脉的感觉让卫已的思维更加兴奋。
每一个细节都在朝真相聚拢。
七月十五日前敦煌城下过雨,甘泉河涨水,当日大漠深处又起了风沙,导致天空朦朦胧胧的,这些都给凶手们提供了作案条件。
不,与其说是老天爷给凶手们创造了条件,不如说凶手们是特地挑选这一天动手的。
如此说来,凶手团队当中必然有高手存在,至少有人能把握天象。
不得不说处心积虑了,他们为什么要杀害卫元呢?
难道卫元真的查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诸多问题在卫已脑海中一闪,这些都并非时下的紧要问题,于是卫已打住了无限延伸的思路。
接着他端起会审记录道:“记录上写着,当时族兄是先回衙署处理公务,然后再回到公馆的对吧。”
张、杨二人点头。
“仔细说说这段时间的情况吧。”
杨洪:“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卫司隶在公馆后门下车后就步行去衙署了。”
敦煌衙署距离静恭堂公馆约摸百十步,一个屁的时间就能走到。
“你们陪同他去衙署的吗?”卫已接着问。
张、杨二人眼睛发直了,记忆好像在这一瞬间产生了空洞,两人愣了一会儿,然后异口同声道:“没有!”
但张护立即补充说:“卫司隶当时让我们去马厩刷马,他说去衙署整理捉钱案的细节,让我们到点换岗就行。”
裴正厉声道:“保护司隶大人是你们的职责,怎可须臾离开?”
司隶台的纪律自然比不上禁卫,面对裴正的质问,张、杨二人空张着嘴巴,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但司隶大人又不是小孩子,需要寸步不离地看着。
况且公馆和衙署附近布满了官吏与卫士,当时又正值各岗位交换班次,到处都是乱哄哄的,两人怎么也不会想到百十步距离间能藏着什么玄机。
可凶手偏偏喜欢将线索隐藏在这些容易被忽略的细节间,可以说这是本案的一大风格了。
所以要不断挤压细节。
“记录上说族兄是在戌时左右返回公馆的,当时你们谁看见了?”
卫已的提问将武卫们的记忆全部牵引了出来。
四名武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谁都没有亲眼看见。
这里涉及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执勤武卫换岗。
张护、杨洪二人刷完马之后就返回馆舍忙自己的事情了,这时刘则与另外一名年轻武卫按时上岗执勤,他们到点就径直去了北镇房外执勤。
按照规定,两名武卫分别在大门檐柱前站岗,没有特殊情况,武卫不得进入官员的寝舍。
在卫已的仔细询问下,才搞清楚“卫元在戌时返回公馆”这一条记录的真实情况。
“印象不深了,不过我们到岗时,卫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