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面相觑。
几位老倌落座,朱常瀛则拿着那份草案仔细看过。
“这第一条要借船,请问几位先生,借船之后呢,由谁来操舟?”
兵部尚书黄嘉善回道,“兵部已从沿海各卫所抽军,筹建水师。”
“先生可知我瀛州海船与寻常海船大有不同,便是老练海员也需至少训练半年方勉强可用么?”
“这个……老臣不知,不知有何不同?”
“瀛州海船软帆硬帆兼用,船型不同,内部构造不同,海员分工明确,各有职责,不亲身上船,是无法明晰的,总之,借调船只不可取。若要勉强为之,只怕是十之四五船只要葬身鱼腹。”
闻言,黄嘉善一脸愕然,“如此,为之奈何?”
看着几人为难模样,朱常瀛内心说不出的舒畅。
话说大明造船业历经十几年大发展,确实兴旺蓬勃,但基本为瀛州系所把持,造船人才更加如此。/x.i~a\o′s?h`u′o\z/h~a+i+.¢c¢o,m^而瀛州负责海上防卫,又导致沿岸卫所加速衰败,军用船只数量反不如十几年前。
两相叠加,朝廷便是想要自己造船,组建一支可堪一用的水师,怕是没有三年五载也办不到。
这就是垄断,只要事关海运,朝廷非用瀛州不可!
有意晾几位老倌片刻,朱老七方才老神哉哉开口。
“这有何难,由瀛州船队负责转运便是了。陆地上的事务由你们来负责,水上事务交给孤来主持。孤执掌海上事务多年,难道你们还有何不放心的么?”
朱常瀛说的简单,几位老倌则交换眼神,默然不语。
朱老七心中冷笑,想夺老子的权,吃屎去吧。
“不相信孤的话?那你们就派人去津门看一看海船是如何操控的,一看便知究竟。”
“不敢!”方从哲急忙遮掩,“殿下所说臣等自然相信,只是恐物资繁多,交接不便,又恐令出多门,周转不灵,延误战机。”
“嗯,先生之言甚是,转运事务繁多确实要仔细商议,杨家春就在津门,你等可派人与他详细商谈。”
顿了顿,朱常瀛补充道,“港口使用也一并谈了。论经营港口,调度装卸,津门港自有人负责,转去兵部负责实无必要。术业有专攻,不懂港务之人瞎指挥,反而误事!”
几句话,老倌们又emo了。
户部尚书李汝华不情不愿道,“军需物资琐碎繁杂,又事关辽东战事,责任重大,转运过程中一旦有失,责任谁来承担?”
“陆上的事孤不管,水上的事我来担,少一粒米补你十粒!但丑话说在前头,交接过程中,倘若发现缺斤少两,虚报账目,以次充好等等行径,孤的刀杀人从不犹豫!”
朱老七的强势,确实出乎几人预料。
论身份,他们比不过。
论见识,他们也不如。
论实操,整个大明海运体系就是他朱老七一手建立起来的,而眼前几个人也就杨镐对海运略知一二罢了。
实务拿出来说,讲道理摆事实,这几个老倌谁也不是对手。
掌握了谈判主动权,朱常瀛也不客气,乘胜追击,对内阁草案逐条批驳。
“打澎湖白米期货的主意,这是哪个缺德玩意提的建议?”
“有公平买卖,自由交易,才有南洋米持续流入我大明,而草案中居然要以官府名义向粮商强征赊欠,简直不知所谓。这样操作还有谁敢于运米至澎湖?那时节国内缺米,民怨沸腾,你们哪个负责?那不是官家库房,由不得任何人放肆!”
“李部堂,军需粮草有多少需从沿海省份转运,缺额多少?请据实告知,孤要想一想如何操办,以保前线将士饱食。”
李汝华回想片刻,回道,“南直12万石,浙江9万石,福建6万石,总计有27万石待运,尚缺额18万石。”
“待运的粮食已筹备好了?”
“各督粮道正在筹备之中。”
“几时筹备好?”
“兵部命八月中旬务必起运。”
“好,南直起运地为南京,浙江起运地为宁波,福建起运地为福州,码头交割物资,运输船将于8月10日前至码头待命。孤的船绝不误事,你们也要说到做到!”
“那火耗怎么算?”
“没有火耗,来多少送多少,只是有运费。算了,这运费由孤出了,也算为朝廷尽一份力。”
“缺额18万石,孤会派人去采办,做价六钱每石,粮食哪里来的你们也不需要管,总之于九月底之前运至辽阳!货款十万八百两,直接从市舶司税金中抵扣。”
“几位先生,孤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