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在等,等朱常浩给自己一个说法。
兄弟相残诚然是人伦惨剧,但谁若要阻挡自己的路,也不要怪他朱老七心狠手辣。
将近半个小时,果然有几个人影穿过月亮门。
朱常浩见凉亭内人影,随即挥退随从,独自上前。
朱常瀛屁股如涂了胶水,一动未动。
见朱老七冷着一张脸,朱常浩讪笑,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
“老七,你果然在这里等着我呢。”
“是啊,我只怕五哥不来。”
“哪能呢,咱们兄弟多年未见,我最是惦记着你,佛堂里天天为你祈福。今儿白天也没机会私聊,晚上怎可不见。”
朱常瀛抬眼凝视朱老五。
“五哥,这么多年,我可有对不起哥哥的地方?”
“你这样问让我如何回答,咱们兄弟志趣相投,最是亲近。”
“可这么大的事,我事前竟丝毫不知。”
“我比你好些,早一日知道。”
朱常浩举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的茶杯又放下,一声叹息。o|μ如&¨文*#a网ˉ !/最?e新|}-章§??节£3>更|-新μ快}?
“汉中多好的地界,说不让去就不让去了,要打发我去南洋,你当我愿意么?”
“父皇说宗藩移民海外,咱家要立牌坊作表率,我同老六去了,那么天下宗室任谁也无话可说,可朱老三却例外,不不必去!”
“我同老六人微言轻,没胆量顶撞父皇,也不敢得罪大哥,也没你翻江倒海的本事,只能听天由命。要不,你给哥哥指条明路?”
“五哥要听天由命,我能有什么办法。南洋也不错,四季如春,绿意盎然。哥哥只管去,弟弟举双手双脚赞同!”
朱常瀛这样说,朱常浩反而不淡定了,一脸狐疑。
“老七,那是你十几年经营啊,说舍弃就舍弃了?”
“五哥千万不要这样说,那是大明的国土,父皇一言而决,我绝对没有意见。”
“我说老七啊,此时此刻只有你我二人,你别说这些虚的。”
“五哥,你们不敢顶撞父皇,我就敢了?只要你们没意见,那我也没有。”
沉默片刻,朱常浩微微苦笑。
“为人棋子,当真不是滋味。老七,我一心向佛,有一安静佛堂足矣,并无其他念头。”
忧郁的语气,落寞的神情,倒是有几分情真意切。不论他怎么想,既被拉入棋局,有些事便也由不得他自己做主了。
“佛堂?那吕宋不好,马六甲有大型寺庙,有狮子国请来的大德高僧,日日有人弘法,我看正是五哥的好去处。”
“马六甲,距离大明有多远?”
“距离京城大约万四千里。”
“那吕宋呢?”
“距离京城八千里。”
“老七,乘船安全么?”
“不好说,海上飓风来的突然走的迅速,那船说翻也就翻了。”
“那你告诉我,我去哪里那船才能不翻?”
“五哥,你这不是为难我么?我又不是老天爷,如何敢保证?”
“不行,你必须给我个保证。我虽不出京城,但不是瞎子,没有你的允许,那船不是说翻就翻么?老七,还是那句话,哥哥只想着安逸,没有别的念头。”
“五哥,你若不愿,只管去父皇那里争,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他亲骨肉,天塌不下来。你若要去南洋,只要你我兄弟一心,也绝不会苦了你。”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方才说哪里好来着?”
“马六甲。”
“好,那咱就去马六甲!”
“说好的不敢顶撞父皇呢?”
“那不一样,我这叫讨赏。去万里之外就藩,父皇好歹容我说句话,多给些实惠不是么。”
“你自己看着办,总之我这里收拾东西,将地盘让出来就是了。”
朱常浩为朱常瀛倒了杯茶,老神哉哉。
“老七,你是不是多心了?”
“五哥,你辛辛苦苦开荒种田,忙活了几年刚要收获,结果又说这田不是你的,要让给旁人。道理何在?”
“老七,我正要与你说这个事。我这两日仔细想过,咱没有管理地方的本事也不会接这个活。我会上书父皇,去天涯海角也好,咱还是按着祖宗规矩来,至于政事,我一概不参与。只是老七啊,应该有的我一定要有,不能叫天下人看不起我!”
什么应该有,什么不应该有?以谁为标准?如果以老三朱常洵为标准,那安置两个兄弟的花费可是一笔天文数字。
然而,如果朱老五真的能说到做到,那么这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