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臣恍若不曾听见，自顾自问道：“你怎么来了？”

呆了呆，其实她那时便想告诉他井长老的事，只是事发突然，她一时没想起来。

“乌冕告诉我，玉衡来过，所以……”

原来是放心不下他呀，谢凌臣嘴角上扬，只要她心里还有他，劝她一起走便仍有可能。

瑶光转开视线，解释道：“你可别误会，我只是不想你死罢了，仅此而已。”

她可没忘记自己叫他再也别来荷花池的事，可她却主动来了他的房间。

等了许久，不曾听见他的回音，尴尬更甚，她琢磨着找个借口赶紧离开。

一抬头，正对上他歉意的目光，便听他道：“对不起。”

“嗯？”她不知所措。

“我又将你认作她人，对不起。”

“没事，都过去了。”瑶光有些不自在，悄然移开视线。

不料谢凌臣却不容她逃避，眼眸更加专注，深深看向她。

“你知道我刚才在幻境里看到什么了？”

被他的认真神色感染，她跟着问：“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清雪了。”

“那……那又怎么？”她情不自禁便要撇开视线，“你不是经常梦到她么？”

“这次我看见她的脸了。”

“……你以前没看见吗？”她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奇怪的地方就在这，我以前从未看清她的脸，这次却看了个清楚。”

“也许是玉衡的幻境作怪……”她强迫自己忽视他灼热的眸光。

谢凌臣自顾自往下说：“最奇怪的是，那张脸的主人竟然不是清雪，那是一个陌生的我从未见过的女人。”

“什么？”她脑子有些晕。

“现在想想，其实我从未真正看清死的是不是清雪。”他作沉思状。

心中登时警铃大作，她强压下心头的慌乱，故作不解，“你不是亲眼所见么？”

“自从她被掳走后，我找了她很久，最后一次见她时，其实我并未看清她的面容。”谢凌臣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她。

高大的身躯笼罩下来，带来一股隐形的威压，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说，她会不会还活着？”

“我不知道。”她眨了眨眼，双眸清澈纯真。

彼此对视良久，终是谢凌臣率先移开目光。

“关于井长老的事......”想了想，她试探着问道：“你还给她报仇吗？”

“嗯。”

“可万一她还活着呢……”她说不下去，“那报仇不是白报了？”

“仅凭一场幻境并不能说明什么。”他不动声色看了她一眼，“光凭他们掳走清雪，我便有理由找上他们。”

说不清是难过还是嫉妒，他对那人这般好，即便那人是她假扮的，她仍然止不住心底的醋意翻涌。

她打心底里抵触林清雪这个身份，那只是她一时兴起装出来的人设，她本人可不是林清雪那样的人，她是瑶光。

如果一开始便用瑶光的身份接近她，他会不会像爱林清雪那样爱她呢？

大概不会吧，他似乎一直都很讨厌她，他骨子里是不喜行为轻浮的女子的，自己不顾他的意愿强行轻薄了他数回，一直忍耐到现在没对她动手便是他的极限了吧。

以后大概是再也不能肆意轻薄......不，亲近他了。

心念一动，她脱口而出：“如果我被人掳走了，你会给我报仇么？”

话一出口，她便悔恨不已，然而覆水难收。

谢凌臣却不答，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她心里忽而升起一丝希冀，他会么？然而等了许久，不见他开口，她有些不悦，“你怎么不说话？”

“你不会。”

“你说什么？”她愕然道。

“你不会被人掳走。”

“为什么？”

“凭你的能力，只有你掳走别人的份。”

这算什么答案？

狭小的屋内陡然变得静谧非常，两人都不再开口。

瑶光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走了。”

“我送你。”谢凌臣上前一步。

“不用。”她没好气道。

白影原地消失不见，好似她从未来过。

谢凌臣再次仰躺在床上，使劲回想方才幻境里看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