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臣目光固执而倔强，碎发下一双深眸居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嘴角噙着一抹奇异的冷笑。

他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变得陌生，叫她无端心底生寒。

他真的发现了……不，不可能，一定是诈她的，她的谎言虽算不得天衣无缝，却也算合情合理。

“那我再告诉你最后一次，我是瑶光。”

她冷冷直视他，眸光泛寒。

“你的清雪早死了。”

“你看清楚了，我是瑶光，不是你的清雪。”

“你连自己的心上人都认不得吗？”

瑶光的话如同魔咒，一字一句响在耳畔，占据着脑海，摧残着思绪。

“你该走了，以后别再来了，省得让人发现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瑶光背过身，下了逐客令。

背后传来谢凌臣的声音，语气疏离，淡漠凌厉。

“如你所愿，我明日便离开，再也不会来了，以免给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谢凌臣走了，她缓缓蹲下身捡地上的话本，那是她从九州带回来的，满满当当装了一车。

可是捡了几次，却始终抓不住，原是不知何时，眼泪糊了视线。

她居然也会哭？

自五岁以后，便再也没有掉下一滴眼泪，今日却因一个男人，哭得停不下来。

谢凌臣走得飞快，他今日可谓彻底失控了，他不懂自己为何如此生气。

脑中闪过她背对自己时决绝的背影，便觉恼怒不已。

现在嫌他麻烦了？主动招惹他时怎不嫌他麻烦！

乌冕带着一群人走来，他停下脚步，主动搭话：“总管，这些是？”

“黄道十二宫宫主不是死了几个吗？这些是替补，只要他们能活着从轮回殿走出来。”

这些便是曾经的他，了然于心，他看向队伍后远远行来的两人，问道：“那两个也是吗？”

乌冕也看见了那两人，目光沉了沉，“他们不是。”

那两人走得非常快，也不见他们如何动作，转瞬已来到众人面前，不作任何停留扬长而去。

耳边听得乌冕的补充：“他们是七杀神，天权和天璇。”

心下骤然一惊，排名第一和第二的七杀神？实力比之瑶光如何？

想了想，他随口问道：“总管，瑶光可曾去过九州？”

乌冕一愣，大为不解：“她去九州做什么？她甚少离开圣教，即便有任务也不外乎周边一带。真要去九州，也是刚才路过的那两位。”

莫非他真的误会了她？或许她真的不是清雪，难怪她这般生气，三番几次将她当做其他人，任谁都会生气。

要不然去找她道歉？毕竟自己都要离开了，若以这种不愉快的方式分开，他绝不愿意。

再说，他还想着带她一起走，真若闹翻了，她岂会乖乖听他的？

越想越觉得不妥，他抬脚朝回路走。

乌冕疑惑道：“你不是才从那边过来？”

……

罢了，晚点再去。

回到竹屋，静坐调息，却无论如何进入不了状态。

睁眼刹那，便见一紫影一晃而过，心底立刻生出一丝警觉。

抬脚匆忙追了过去，不料画面一转，紫影消失，却见一白衣女子躺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谢凌臣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这一幕太熟悉了，曾几何时梦里重现过数次。

他脱口而出：“清雪？”

随即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搂住地上的女人，墨发覆盖了她大半张脸，轻轻抬手拂去，然而他却愣住了。

不是清雪……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孔。

“你是谁？”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发抖，不待他想明白，耳边响起一阵哄闹声。

“谢凌臣，你终于来了！”

“谢凌臣，我们方才还在打赌，赌你是不是不敢来！”

“哈哈哈哈！英雄难过美人关哪！”

怒从心起，他豁然回头，只见几个男人个个带着面具，叫嚣着，嘲讽着，肆无忌惮。

是他们，是他们亲手杀了清雪！

他的双眸突然红了，仇恨让他不顾一切冲上去。

凌光剑剑意激荡，剑气横扫之处，一具具尸体倒在脚下。

然而，无论他杀死他们多少次，耳中挥之不去的声音始终回荡着，再看那罪魁祸首们，仍旧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