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的。”
“这样也不好吧!凭什么理由呢?”
“我们撒谎我爸爸现在不回来了,他可能又加刑了。我们要照顾弟妹,等不到她,叫他去找一个合适的。”
“如果你爸爸回来了,怎么办?”
“这明明是不答应嘛!是随便找一个借口罢了。”
赵志成听见这句话,心里顿时一振。原来知道撒谎是要负责任的,哪只这样轻松!说句内心话,他很少撒谎,他对不起良心。
突然,有急促的脚步声在屋后,接着有人推门。
“亚娟!亚娟……”
“是谁呀?”
亚梦立刻起身去开门。
“哦——是三娘!”
“亚梦,你们几姊妹后天去我家吃饭。亚琪家男方要来讨年庚。”
农村有个风俗,嫁女,男方去女方家讨生辰八字。女方请家族里的长辈,大法师写女孩的出生年月日。
“好的,我给亚娟说——进来坐一会吧!”
“没时间!我还有许多事。”
三娘看见志成坐在火盆边:“咦!我还没有注意到,他不是你姨娘家志成?”
“是,你怎么认得?”亚梦笑着问。
“他往常在你家来过。何况我每次在他家屋前插秧就在他家去玩,怎么不认识?”三娘说,“——志成,上来玩嘛!”
“好的。我会来!”
三娘转身匆匆地走了。
亚梦笑着对志成说:“人亲(指的是过红白喜事送礼)又拢来了。我家该送什么好呢?唉!还是等亚娟回来了,我们商量一下!”
他们正在说,又有人推门。亚梦起身开门,一位老太婆杵着拐杖站在门口。
亚梦笑着说:“是婆!你若不喊,我打算不开门了。”
“我听三娘说,志成来这儿了,我下来看看。”
赵志成看她踉踉跄跄样子,便起身去扶她。志成扶她到火盆边,说:“婆,坐吧!”
“唉!我看不清楚了,我眼睛坏了。你不喊我,我认不出来。”
祖母坐定盯着志成说:“你下来玩一下!……反正没有什么事的,冬天玩几天也无所谓。”
祖母和志成说了便转身盯着亚梦,说:“亚梦,亚琪男方来讨年庚,说腊月初六要出嫁,你们打算送什么?”
亚梦忧悒地说:“不知道!”
亚梦的祖母耳聋,没有听清楚。
“你说什么?”
亚梦大声地说:“我不知道!让亚娟回来我们商量!——若我说话大声了,你在外面去说,我凶你,我才不好想哩!”
“你凶不凶我,我明白。这是我耳朵聋了,听不清楚。若是亚娟,她就要凶我。亚梦没有回家来之前,她把猪杀卖了。我说:‘亚娟,你暂时不要杀卖了,你爸爸和亚梦回来过年,没有一头过年猪,怎能行呢?何况没有钱去买肉!’她说我爱管闲事!她自己清楚。我被凶的没话说。我和你三娘说,你三娘倒过来骂我:‘你还活到几年?你爱管闲事!你只管得到你儿子,那里管到孙子!’我听了,气得一天饭没吃!”
亚梦说:“亚娟,她到我家是老大,任何人都敢凶!”
祖母叹息道:“这个妹妹……唉!脾气怎么这样丑!将来嫁出去,男方爹妈,怎么受得了。”
亚梦说:“你管得着吗?那是她的事!你现在不要去担心别人,活一天过一天。”
“是你讲的?你婶娘们不都是说我不要管了。我怎么能放下心嘛!你爸爸从坐牢起我心都没有踏实过,从白天到夜晚,都在想我这个儿子。毕竟他是我生的嘛!我只盼望他快点回来,看我一眼,我死了,心甘情愿了。为何要到这世上剌眼睛呢?
“……唉!我就是想我这个儿子。在家时,你爸爸他买什么好东西都是给我拿来,杀猪过节,都忘不了我。有一年冬天,船被水冲走了。我在大溪沟走亲戚回来,不能过河了。我在对岸喊你大伯,二叔,三叔来背我。他们在家里烤火就是不来背我。我叫对岸那些洗菜的婆娘来捎口信,到天擦黑了,你爸爸砍柴回家,才来背我。
“你爸爸知道我在对岸,老远就喊:‘妈!妈!我来背你,你不要走,这儿水深,天又冷。’你爸裤子脱了,背我过河。河又宽,水又深,风又大,天又冷!上了岸,你爸爸冷得哆嗦,发抖。我心好像有人割下来放在油锅里煎一样。你们想,要是没有我这个儿子,我可能死在对岸,没有人去背我。就是因为这些,所以我日夜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