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过去，志成每天努力学习，营养跟不上，身体垮了下来。晚上睡觉失眠，做噩梦。他很担心，考不上大学对不起自己的母亲。

这个星期天下午，志成去学校上自习回到他们的宿舍，开门进屋，他傻眼了。志宏和他们隔房的女生在床上抱着。那女生呻吟着要死要活的，真像解放前酒楼里的荡妇。他转身关门去上自习了。但他没看一页书，没有做一道题，他在胡思乱想。他简直不敢相信，他常看见隔壁的女生来他宿舍聊天，还以为那女生是志宏的同学。

他不敢去跟母亲说，也不知道怎么说。他有些恐惶不安，倘若志宏考不上大学，怎么办？怎么对得起母亲？他在开始恨志宏，更恨那女生。但是志宏和那女生却很平静，见到志成脸不红心不跳。志宏和那女生常到河边柳树下去“浪漫”，把宝贵的时间抛进了河里，志成心里很疼。他不敢去想，他们到底还要干出什么丑事！

黑色的七月像一把利剑向他们逼近。志成的心脏和脑子像填着许多石头，沉甸甸的。人也消瘦了，只剩下两颗黑眼珠在不停地转。

高考前一天，赵志成很憔悴，很疲倦。志宏清楚他的心理压力大，安慰他说：“哥，你今天干脆买几片安眠药吃吧！这样折腾不是办法。”

他没有吭声。他想起去年，他们班的同学向迎春因过度亢奋，服安眠药，结果误了考试时间。

突然，他的几个老同学在寝室外面叫他，一块儿去教育局领准考证。

“你们先去吧！我还有点事！”

赵志成是在撒谎。明天是高考，他想看看书，他不想浪费时间，即使看不到什么东西，心里也平衡。

赵志宏坐着好像无事可做地问：“哥，你们去年是不是高考前一天拿准考证？”

“提前两个星期就发下来了！”

“为什么今年不提前发呢？”

“去年我们班朱运夺得准考证，便去拉帮结伙，把事情闹大了，有人告状到省教委去，因此，今年不再敢提前发了。”

志成的同学去年就出现这样一个闹剧。这位同学叫朱运夺，父母都在中医院领导。他在考试前一个星期就知道了自己的座位即整个考场人的排列次序。作为一个平时没来上课整天在足球场上踢球的他来说，可以说什么也不懂，会考全是靠别人帮他考过关的。

朱运夺知道座位后，就物色本考场成绩最好的人。先是说用多少钱买一科，若不答应，就请一帮城里的流氓混混来威胁。一般农村的孩子，哪敢和城里的孩子斗？他结果考上了，闹得满城风雨。

朱运夺被河川医学院录取了，不过上学不到一周，他回来了。志成听同学说他在医学院开学的摸底考试中，每一科都只考得几分，结果被请求退学了。他今年又来参加高考。

七月七日，上帝阴着恐怖的老脸，很严肃，没有一丝笑意，就像坐在审判桌上的包公。

赵志成昏昏然走进考场，瞻顾四周，一个个陌生而熟悉的面孔，一双双狰狞的眼睛直盯着他，就像猎人追赶猎物一样。他有一些亢奋，激动。我得静下心来考试！我不能再失误了！他喃喃自语。

考试前十分钟，考场里像黄河水掘堤溢出来沸腾的声响，有的人耐不住沉默交头接耳，有的人窃窃私语，各种阴险而怪异的表情都显在此刻。

赵志成前面是一位女生，穿着吊带衫，非常地性感，看上去不是来高考，而是来约会，很浪漫，看背面还有几分姿色，那飘逸的长发，让人心花怒放。当这女生转过身，吓得赵志成魂飞魄散。

“同学，请你考试照顾一下！”女生嫣然一笑对志成说。

后面的男生不甘落后，伸长脖子笑着说：“同学，请你关照一下！”

左右两边的同学都伸着长颈鹿的脖子，请赵志成关照。

铃声响了，考场刹那安静了下来。一男一女，监考老师走了进来，女的看上去精神抖擞，目光炯炯；男的精神颓废，像一头疲惫的老黄牛，可能昨晚过度亢奋，搓了一晚的麻将。

试卷发了不到十分钟，男监考老师开始打起盹来，女的却目光熠熠，聚精会神的盯着每个角落，每一位考生。但是一些考生目中无人，放荡不羁一点不给她面子。

女监考老师吼道：“你们不要太放肆了！”

几个上级派来的巡视员听见声音，从走廊上走了进来盯着不放。

作弊的一位女生羞得满脸通红，无地自容。

早上考语文，语文对大家来说都能答上几道题。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