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郑科长何必如此激动呢?”
贺远脸上笑容不减,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零\点.墈/书* ¢已¢发~布\蕞+薪/璋·結\
“你先别急着否认,不如……先看一样东西吧。”
说着,贺远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黄澄澄的子弹,放在了两人之间的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郑科长,你可认得此物?”
郑海眉头微蹙,带着几分疑惑和警惕,伸出手将那枚子弹拈了起来,凑到眼前仔细端详。
“这是……镜面匣子用的子弹?九毫米的?”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不解的看向贺远道:“我不明白,贺上校你拿这个出来,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贺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中更是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我只是想告诉郑科长你,这枚子弹,是从今天下午冲突现场的路边草丛里找到的。而且……”
贺远刻意停顿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如同魔鬼的低语,在郑海耳边响起。
“而且,这可不仅仅是一枚普通的德国毛瑟九毫米子弹。”
“经过我们军统的弹道专家初步判断……这枚子弹,是土制的。·墈?书,屋¢小.说-枉¢ +唔¢错/内?容\”
“换句话说,这是‘边区造’的子弹。”
边区造!
这三个字,如同三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郑海的心头。
他脸上的那份疑惑和不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深入骨髓的冰凉。
贺远将郑海脸上那精彩纷呈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的笑容更盛了几分。
“看来,郑科长也己经意识到,这枚边区造的子弹意味着什么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郑海,一字一句道:“那么现在,郑科长……你,选择跟我合作吗?”
听到贺远的这番话,郑海彻底沉默了。
那枚小小的“边区造”子弹,此刻在他手中却仿佛重若千钧,瞬间将这起看似普通的冲突事件,蒙上了一层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影。
因为这意味着,这次发生在迎龙湖的袭击案,极有可能……有地下党或者他们领导的游击队参与其中。
而一旦事情牵扯到“通红”,那性质可就完全变了!
之前无论双方闹得多大,打得多凶,哪怕真的出了人命,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某一方蓄意谋杀,最终也大多能以“冲突误会”、“擦枪走火”之类的理由搪塞过去。~如?文¨徃¢ /唔-错·内.容′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双方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毕竟,中统和军统之间的龃龉,上面那些大人物们心里都有数,只要不是太过火,往往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是,如果这件事情被定性为与“红党”有所勾结,哪怕仅仅是存在这种嫌疑,那都将是天塌下来一般的大事!
到时候,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科长了,就算是中统更高层的人物牵扯其中,恐怕都难以脱身。
轻则前途尽毁,重则……人头落地!
贺远看着郑海脸上那阴晴不定的神色,嘴角的笑意更深,语气却依旧平静得不起丝毫波澜。
“看来,郑科长也明白此事的严重性了。”
身体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贺远双手交叉着淡然说道:“如果我将这枚子弹,连同现场的其他一些‘发现’,一并呈交给毛站长或者我们代局长,亦或者……首接送到侍从室去。”
“郑科长,你清楚自己,以及你手下那些弟兄们,将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吧?”
而贺远这话一出,瞬间就如同一道惊雷,将郑海给惊醒了。
他猛然抬起头,原本有些灰暗的眼眸中,此刻却骤然迸发出一丝难以置信的亮光。
“贺上校……你的意思是……这枚子弹,你,你还没给毛森他们看过?!”
郑海的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微微有些颤抖。
如果贺远还没有将这枚致命的子弹呈报上去,那就意味着,事情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而自己,也就还有一线生机!
但在惊喜之余,郑海心中随即也充满了浓浓的疑惑。
可是,贺远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个机会?
要知道,就算他这么做了,自己也绝不可能承认是故意袭击李忠海他们,更不可能承认与“地下党”有任何牵连。
贺远这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