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姓华,稍通医道,平时也有恭维之辞谬赞为‘在世华佗’,然我等医者却是大多都不愿成为‘华佗’,都总管可知这是为何?”邹放突然提起了一个看似并不相干的话题。
徐三反应极快,立刻答道:“可是因为华佗为曹操诊断施医,然而却是命丧于曹操之手么?”
邹放点点头道:“医者言而无心,患者听之有意。华佗的人生悲剧除了因为遇到了如曹操这样极度疑心与猜忌的人之后,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在治疗的病症在于人的脑部。患者若无对于医者的绝对信任,纵有回天之术,恐也寸步难行!”
徐三哈哈大笑,并道:“华先生多虑了。同样是华佗,当他遇上了关羽,提出刮骨疗毒的治疗方法时,关羽还不是坦然大度地把自已的胳膊全然交给了他吗?徐某不才,不敢妄比关羽,但决然不会是曹操这等无情无义之奸人!”
“但是,依老朽的摸脉诊断,都总管的失忆症乃是脑中淤血聚积,经脉受压,精气不畅,进而让记忆受阻。”邹放缓缓说道,“倘若没有猜错的话,都总管一旦遇上与昔日记忆密切相关的关键人与事时,这头中必然剧痛无比,但又无法记起更多的东西?”
徐三心头大惊,这个邹神医果然不凡,这一点竟是说得极准无比,他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便是记忆被淤血压迫的证明。”邹放说道,“脑中淤血不同人体他处,若无外力借助,极难化解,甚至更容易转化瘤结,祸害终身。”
“华先生可以对策?”徐三问道。
“医策倒有:需从百会、天柱、前聪三大要穴施六寸金针,风池、神庭、通天三穴施四寸银针,应用我邹氏祖传针法,引淤通窍,短则半个时辰,长则近一个时辰。施针期间,可能会出时暂时失聪、失明等现象。如此诊治之法,就是老朽自已,也是不敢保证都总管敢于一试啊!”
邹放说完后,徐三却是听得多有犹豫:
百会、天柱、前聪、风池、神庭、通天,这六个穴位都是人头部极为重要的大穴要穴,别说这邹神医的来路底细不明,就算是知根知底的本地医生,要徐三准许别人在他这六处要穴上插针针灸,也是一件极为考验决心的事情。
更何况说,在这期间,还有邹放所说的失聪、失明的现象,虽然此时说来,会是暂时的,可谁又能保证,不会成为永久的呢?
徐三倒是没有隐瞒自已的犹豫,直接说道:“华先生坦然相告,的确是推心置腹。某非信不过先生,而是一个现实的问题就在我面前:倘若不施针诊治,我既无性命之忧,也不影响眼前身后诸事,唯一就是会逐渐忘记过去;而若冒着风险施针,又有谁能告诉我,所得者会是什么呢?”
邹放却一时语塞。
非其不能回答,而是他明白自已此时任何的回答,都不足以让此时的徐三完全相信。
“报大帅,门外来了贵客,说是高丽国长公主殿下。”门外响起了秦虎的声音。
“高丽国长公主?”徐三听了一愣,转而却有点欣喜地说道,“快快有请。”
王文姬让随同的下人留在了前厅,只身个人随着秦虎来到了后厅,在此看见了邹放之后,便就立即开了口:“没想到是徐都总管请了华神医在此,可是身体有恙需要诊治?”
徐三却是先叫秦虎留步,然后便是盯着王文姬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某突然有一种非常奇怪的预感,或许非常唐突,但是却更加地强烈。那就是,你们三人,或许都是知道某的过去、某的真实身份、以及更多情况!是不?”
此言一出,厅内其他三人皆是一惊,转而面面相觑,而这近似于默契的一幕,尽被徐三看在眼里,他继续说道:“秦虎的推荐,华先生的坦承,还有长公主及时地赶到,不得不让某感觉这些事情的发生,未免也太过于巧合了!”
见秦虎与邹放有所语塞,王文姬却立即开口道:“都总管无论怎么想,都不需怀疑这里每一个人的忠心与诚意!”
“我自然不会怀疑!”徐三此刻站起身来道,“虽然处处都是无法破解的谜团,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长公主殿下必然是我记忆深处最值得托付的人之一。方才华神医提出了一个极富凶险的金银针疏血通窍的治疗方法。徐三只问长公主一人,此法可行否?”
一听自已竟得对方如此信赖,王文姬心中一阵激动,当然她更明白,在对方心中真正信任的人是谁?不过,一切都是之前她与秦虎、邹放曾经商量过的内容,她便毫无犹豫地开口道:“妾身愧受将军信任,却以将军故人至交的名义保证,华神医定能手到病除,更能助将军恢复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