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安婕说的星期六法会很快就到了。
苏方琪跟这种新兴宗教不熟悉,除了去庙里拜拜以外,他没有参加过任何法会活动。后来她才知道,那天李依珊带她去的道场叫做宏恩道场,还有好几个像这样的小型道场,隐身在各地的民宅,讲课时间都在平日晚上,让职业妇女下班后也能够参加。
而老师就是向安婕一人,她每天到不同的道场去讲课。她讲得东西并不深奥,也不探讨佛理,从不讲经,只是讲前世果报跟今生罪孽,她要大家摒除恶习,不被外物吸引,让大家觉得自己跟「外面的人」不一样,能够被真尊记名,是最大的荣幸。
这些课程日复一日,从未更改,苏方琪很惊愕为什么大家仍然趋之若鹜,直到法会当天她才知道,这不只是一种讲课,更是一种类似于团体治疗的结构。
向安婕有几个帮手,李依珊也是其中之一,她们将信徒们分组,苏方琪暂且看不出来她们依据什么条件来分类参加的妇女,但各组有各自的题目,必须一一分享,向安婕会不定时巡视,为大家解惑。
生活中有太多无法向外人述说的烦闷与痛苦,更别提夫妻相处、孩子教养,本身就是很难跟亲朋好友提起的话题,这些妇女们聚集在一起,互相舔舐伤口,大家都担忧孩子不肯来道场,累积更多的罪孽。
她们更钦羡有孩子愿意跟来法会的母亲,他们的母亲像是成功人士,让大家羡慕不已,不管那些孩子是不是只来滑手机,或者呆坐在一旁、放空灵魂。
“如果你的女儿还在的话,你一定要带她来。”李依珊在苏方琪身旁说着,“这么殊圣的机会啊。”
“??是啊。”
苏方琪勉强自己点头。
法会的人数比前几天上课要多了很多,近五十个人穿梭在更大的道场内,她认出了几个她曾去拜访过的妇女,原先她担忧大家会对她来这边有什么想法,却发现她们认为这一切都是真尊的安排。
如果她能来,就代表她与真尊有缘。
苏方琪暗暗观察,她所猜测的果然没错,那几个周政交给她,有疑点的个案母亲,全数都信奉着慈母真尊,跟着向安婕听课,她们偶尔会收到身边其他母亲很隐晦的安慰,在言谈中暗暗抹泪,但没有人离席或者表现出对真尊的反抗,仍然虔诚的信奉着那尊手持刀剑、怀抱婴儿的菩萨像。
她们说那些孩子现今跟在真尊身边学习,妈妈要更加努力,才能让孩子们不会再回到地狱受苦。
苏方琪细思极恐。
向安婕就是这样控制着大家吗?
但这顶多算是这些案件之间的关联,说不上是什么证据,而且在这里,苏方琪就看不见那些孩子的鬼魂,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她周围出没的孩子全数消失了,难道真尊真的能够引领他们?
苏方琪看着道场中央巨大的菩萨像,她没有答案。
团体分组结束之后,就是煮饭聚餐,擅长下厨的妈妈们在厨房忙碌,其余人也依序有自己的工作,擦拭道场、打扫内外、整理垃圾。还有几个妇女专门跟那些被强迫来此的孩子们聊天,要他们体谅母亲辛苦,理解真尊的神圣。
而此时有几个母亲也带出自己房间中的孩子,那些孩子更小,有婴幼儿,也有国小的小朋友。
李依珊安排,让小孩们坐一桌一起吃饭。
“他们这么小也住在这里吗?”
苏方琪向李依珊询问。李依珊现在已经认为苏方琪是「属于」这里的人,几乎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师有收留一些没地方去的妈妈,不用付房租、也不用外出工作,帮忙道场煮饭打扫就好。那些比较小的小朋友,也跟着妈妈住在这里,大家还可以帮忙搭把手照顾。”
“这么好?”
“真尊慈悲。老师说,道场是大家捐献的,谁都可以来住。你要是想来,我也可以帮你问问看,只是要睡通铺。”
“啊?我不用了。我还要工作。”
“你多找机会来道场。对你女儿有好处。”
李依珊夹菜给苏方琪。
苏方琪不敢问怎么样的好处,她总觉得一切都是迷雾。
大家吃饭的时候,气氛变得比上午好很多,所有的事物井井有条,大家都投入在劳动之后的成果中。
信奉慈母真尊不必如素,信徒们带来食物相当丰盛,妈妈们大展身手,可比得上五星饭店的自助餐。
中途,苏方琪借故出去上厕所,在大家热闹的餐厅后方,她看见一名女孩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