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瞧见马闯眼珠滴溜乱转,田胖子笑道,“别琢磨,你解不开的。”
“噫,丧气,跟乌龟爬一样。”“行了,凑活着开吧,总比你拄拐快。别想着速度与激情了。”“哎,算了算了,先这样吧。”马大姐叹口气,带着心有不甘,一推控制杆,轮椅带起嗡嗡声,慢慢的向前,向前。。。。。。。“忍一忍就好了,大夫说,股四头肌训练。”手术后第三天,康复训练的第一天,病床边,陆小宁搓了搓手,慢慢托起马闯的膝盖,把一个毛巾卷塞到样,疼痛便会顺着声波传染。窗外的冬日凋零的梧桐树上,几片叶影晃动在微肿的小腿边,病房里嘀嗒的挂钟秒针,计算着那一股疼痛的时间和力度。马闯皱着眉头,手肘撑在床上,咬着嘴唇,忽然感觉那处断裂的腓骨正在发出新芽破土般的细响。几滴额角的汗珠滚落,陆小宁手里的纸巾及时贴靠上来擦拭着。当马闯第十七次试图下压时,膝盖突然抽动一下,攥紧的拳头,让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的形状。一阵翻动,陆小宁赶忙手边的冰袋包裹进一条毛巾,当一片沁凉拂过皮肤,马闯嘴里,“嘶~~~”“还疼不?”“能忍,坚持。”“好点没?”“还行。”马闯深吸一口气,“你见了李乐的娃?好玩不?”“不好玩儿,只是睡,还拉屎,我们仨给换的尿不湿,还穿反了。”“哈哈哈~~~fofofo!!!”“你别笑。”“腻们三个瓜怂!”“嘿嘿。哦,对了,我拍了视频,做完训练,拿给你看。”“噫,好,我看看我干闺女,干儿子。”马闯笑道,眼角还留着刚才疼痛留下的晶莹。手术后第十天,拆线。马闯瞥见陆小宁羊毛衫里,皱巴,脏兮兮的领口。当医生剪开缝合线的瞬间,马闯眉角一抽,一只手握住了一个温热的掌心,病房里忽然静了一瞬,只有拆线钳的被灯管反射的冷光,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来回跳跃。“李秃子婆姨和娃出院了?” “出院了。”“真好。”“拆线了,你也快了。”“哎,他婆姨出院了,就没汤喝了。”“没啊,李乐说他继续做。”“行,好兄弟够义气!”“其实,我也会。”“啥?”“没,没啥。”第十二天,复健室里飘荡着橡胶和碘伏的味道。陆小宁蹲在木凳后,虚拢的双手始终维持着和身前的保护距离。马闯抱起膝盖,努力向上弯曲膝盖,脚踝的瞬间,剧痛如闪电劈开神经,摇晃着抓住神来的小臂,隔着毛衫,触到紧绷的肌肉。“加油,还有三下。咬咬牙就过去了,咱是江湖好汉。”声音和气息拂过耳畔,马闯咬着后槽牙,点点头,一甩发梢的几滴汗珠,继续。“你爸妈回长安了?”“回了。”“你不回去?”“回去也没事儿,不如等你出院,一起回长安。”“嘿,今年能在家过年了啊。”“可不,胖子和平北星也回。”“就李秃子不回呗?”“他媳妇儿刚生娃,咋回?”“以后把他开除出革命队伍,干啥都比别人早,一点儿也不合群。”“人家还给你做饭呢。”“那就吃完再开除。”“噫~~~~”“诶,轮椅呢?”“快了,田宇在组装呢。”“快快滴,都憋死了。”“那也不能乱出门。来,还有三下。”“刚不就三下?”“呃,我忘查数了。”第十四天,黄昏裹着一股中药的苦涩漫进病房。陆小宁小心按摩着马闯的踝关节,长长的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青阴影。“哎~~”的一声轻呼,让陆小宁忙松开手,“我,按疼了?”“没,无妨,继续,我,马闯,一等功臣,流血不流泪。”“嘿嘿,那我轻点儿,”“这老虎的药酒不好闻。”“别乱说,保护动物。”“哎,你说,武二郎真能干过老虎?”“有点难吧,五百多斤,这么大。”陆小宁嘴里应着,手上又轻了几分,揉搓着冰凉的药酒渗透进皮肤。“小陆。”“啊?”“那个轮椅的限速.....”“别想了,门儿都没有。”“忒不义气。”“等你好了再说。”“好了我有车不开,开轮椅啊?”“你喜欢乌尼莫克?”“对啊,开车勇闯天涯。看遍祖国大好山河。”“那咱俩换着开不?”“你技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