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道:“小药还未来得及禀箓。”
“近来变故极多……”
“卫前辈。”
“您且看,那小子在看咱们……他还清醒。”
此言一出。
丹师才又分心随意扫了一眼。
接着……又是认真看了一眼。
转瞬目露欣喜,拂袖间满是意外的轻叹:“兵人!?”
“嗯。”
“一株兵人。”
“想来稍加驯养,日后能为卫前辈护道。”
男子丹师目露了然,欣喜颔首施施然回眸一眼,语气高深道:“那血莽药人,是你私藏了吧?”
“又叫我如何回禀师尊?”
老者讪笑奉承。
小心翼翼取出一叠玉简,答非所问,恭敬道:“这株兵人,凶性极大。”
“养染了赤精粹、血藤、枯魂水、注炼过郜飞妖血……至今愈发清醒强横。”
“可惜与他资质近似的一女,却是没能承担的了养炼,化作了一株七臂药人。”
“哝,便是他身边的畜生。”
“如若以药胁兵,当属极佳。”
“卫前辈可将这一对药兵带走,如何?”
两人言语商议之间。
那少年人神情愈发狰狞,可半跪在血污中,扫过身边数不清无助的怪物,却又满目绝望。
直至两人一拍即合。
那位筑基丹师,浩瀚的修为束缚而至……
轰!
刹那间。
少年人周身威压迸发,扭曲颤抖的瞳子化作了银白,带着诡异的冷漠与凶性。
嘶喝怒挣之间,当场便凭借着自身驳杂的灵力,绞碎一位筑基丹师的束缚。
同样的,他的断臂也扭曲垂落。
银色瞳子灼灼滚烫,残喘佝偻着腰身,直勾勾盯着两人,宛若一尊自地狱爬出来的修罗。
可却还使得老者颔首笑赞:“卫前辈,如何?”
“好兵!”
“好兵——”
“呵哼,他叫什么?”
尊华丹师轻赞不止,可随意问询间,又要出手束缚少年之际……
却是目光中骤然迸发一抹冷意,冷漠至极!
但……已经来不及了。
出乎意料的。
那狰狞狠厉的少年,竟是突兀扯断了身边怪物的手臂!
而那扭曲惨白,遍布血痕的藕臂间,浓郁的药性瞬时弥散枯萎。
像是灵株被人摘去了最为关键的草果……
直直使得发丝蓬乱女面药人,发出凄厉至极的音节吼叫,一口死死咬在了他的腿上!
见此情景。
丹师反而又从容收回了术法,笑语冷漠却又畅快:“好!”
“兵人不少。”
“但聪明人少。”
“你把她废了,而后呢?”
他悠闲言语之间,挥袖以精纯灵力束缚而下,反倒并未管顾少年,而是禁锢了他脚下的药人……
但再次出乎两人意料的!
那狰狞像是要跟他们搏命的少年。
却并未束手就擒。
也并未暴起拼命。
反而周身刹那间迸发出,近乎超越筑基的修为,惨白的银瞳狠厉无比。
驳杂诡异的妖气宛若怒潮,瞬时将他推向了远处……
可。
无论是尊华高贵的丹师,还是神情阴冷药师,都不敢再如何抓他,唯恐被牵连到自身!
那少年人……冲向了虚空裂隙。
十死无生的虚空裂隙。
刚刚临近,伤残的身体便已如冬雪消融,化作一捧捧凌乱散碎的血雾……
天地间,又只剩下旌旗烈烈作响。
法旗上古朴的字箓依旧运转流光,昭示着这片山河曾经的辉煌。
——九玄仙域,庾株殿,西三谷。
昏黄的灯影下,两人神情平静中带着冷漠。
“呵呵,蠢货。”
“卫前辈,往西走走,咱还有更好的兵人,是个姑娘。”
……
……
秘境之中。
江畔的寒风有些凄冷,驳杂的血腥味使得大家纷纷凝视。
更伴随着一抹独特至极的药性,扑面而来。
赵庆神情平静至极。
灼灼血瞳依旧安静盯着裂隙身处。
而脑海中,却是那少年生命最后一刻,璨若银月的妖异疯狂。
像是在死死的盯着自己。
像是在死死的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