恳求自放三千里。”
君瑶震惊,没想到严韬会自请流放。三千里,就算能到达那里,也只剩半条命了,此生是否能活着回来,尚且是未知数。这或许就是他对顾恒子的交代,也是对自己的交代。
说罢,严韬脱下官服,摘下官帽,弯腰叩拜,额头贴地不起。
很显然,其他人也同样震惊了。隋程愣愣的,说:“侯爷,我看这事未必是严大人的错,若真要流放,也该流放严大人的父母。真相还该在仔细查一查。”
“父债子还,何况我父母年事已高……”严韬依旧以头磕地,“律法有言,子女可代父母之罪,请侯爷明断。”
明长昱若有所思,眉心轻蹙着,无声审视着严韬。
顾恒子退后一步,握紧拳头,冷声道:“别以为你卖苦肉计,我就能原谅你。”
明长昱轻轻扣着手指,沉吟了片刻,说:“此事应交与御史,我先准了你的请罪。待御史上书之后,自然案律法定夺。”他眉眼一沉,敏锐察觉到顾恒子的不甘与不忿,立即将他未说出口的话截断,说道:“此事真相已了,判出结果并不在于一时。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顾恒子欲言又止。他如何不明白,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为了肃清河安。他和严韬落马,于明长昱来说轻如鸿毛,最重要的,还是韩愫的状告的第二个案子——状告赵松文与赵无非。他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严韬,心头一皱,不再说话。
案情回到正轨。赵松文却再也坐不住,豁然起身捂住胸口,脸色瞬间白了。
明长昱及时让人将他扶住,关切地问:“赵郡守,这是怎么了?”
赵松文死死地拽着剧烈起伏的胸口:“我……我胸口发闷疼痛,想是老毛病犯了……请侯爷让我暂且家去。”
明长昱立即起身,急切地往他走两步,伸手扶住他,嘴上十分关心:“果真?没想到赵郡守竟在这时病了。当真是巧,我带了一位军医,医术高明,尤其擅长诊病,药到病除。”
他立刻让人去将周大夫请进来,同时又说:“赵工部大人也是一位懂医术的人,也可让他先为你诊脉。”
李青林闻言也起身,作势要为赵松文诊脉。赵松文死死地抓住桌沿,眼底瞥见靠近的李青林,两眼一翻,身体一倒,生生晕了过去。
第157章 格外妩媚
君瑶当真是见识了赵松文的“厉害”了,装疯装病什么都会。眼下他明明知道明长昱要解决的就是他,要审的也是他,他没法脱身,干脆装病晕倒,如此,明长昱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好再审下去了。
他哪儿知明长昱是不按常理出招的人,眼见赵松文晕倒,明长昱顺势将他放到地上,对周大夫说:“听闻治疗心疾最好的药方,就是童子尿。”他环视一圈,从县衙门外找了个看起来衣衫褴褛的幼童,说:“你给赵大人尿些药引子吧。”
一旁的明昭十分有眼力,立即给幼童银钱打赏。幼童的父亲见了钱财,立刻磕头,给幼童解裤子,让他尿尿。
一碗尿,半晌就装满了,由压抑端着,当真要给赵松文喂下去。
碗刚递到嘴边,赵松文立刻苏醒了。
明长昱暗自一哂:“既然醒了,继续问案吧,若赵大人随时不舒服,药引子随时备着。”
衙役将赵松文扶着坐好,顺便将那碗药引放到他手边。赵松文不知是真病了还是被羞辱气的,浑身哆嗦颤抖,脸色白得像鬼。
顾恒子与严韬的恩怨,似这桩桩件件当中的插曲,却又与其他关节环环相扣着。无论顾恒子有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正义凛然的借口,都改变不了他杀人嫁祸的事实。有一点却是让众人依旧不明白的——燕绮娘与韩愫与赵无非、贾伯中有何恩怨?他们为何在杀害赵无非之后,又欲杀害贾伯中?甚至将他们二人的尸体摆布成跪姿?若非顾恒子事先将贾伯中杀死,当下燕绮娘与韩愫身上,就背负了两条人命了吧?
君瑶的思路回答案情主线上,看向相依跪着的燕、韩二人,说道:“赵无非与贾伯中的死亡真相已经水落石出,你们还有什么话想说?”
隋程在关键时刻也不算太含糊,立即问:“你们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状告赵郡守与其子赵无非?”
燕绮娘略微起身,正欲说话,被韩愫抢了先:“大人,罪民不过一介布衣,若非不得已,又怎会与权贵相斗?实在是蒙受冤屈无法解恨。”他目光坚定,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说:“罪民杀害赵无非,实在是他当真该死!”
赵松文闻言,厉眼如刀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