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炎目光如水,淡淡扫过二人,手中钓竿纹丝不动:“起来吧。?s/s¨x¢i~a,o^s/h·u!o\._c′o~m¢”
曹正淳与雨化田齐声谢恩,恭敬起身。曹正淳眼角余光扫过木盆中的锦鲤,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陛下钓技超群,这尾赤金龙睛品相非凡,实乃祥瑞之兆啊!”
雨化田则静立一旁,唇角含笑。
“说吧,何事?”李景炎指尖轻叩钓竿,发出清脆声响。
昆明池水的粼粼波光,映在曹正淳白净却阴鸷的脸上,也映在雨化田那美得近乎妖异的容颜上,更添了几分诡谲。
小福子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呼吸都放轻了。季海生捻着胡须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常态,只是眼神深处掠过凝重之色——东西二厂,又是一下隐藏的神秘势力。
这就是,陛下在三府之地推行新政,短短时间内初见成效中,暗中杀的血流成河地,阴影处的刀子吗,两大督主联袂而至,绝非寻常。
曹正淳率先开口,那声音尖细却带着一种粘腻的恭敬,恰似涂了蜜的刀子,表面甜腻内里暗藏锋芒:“启奏陛下。奴婢,奉旨监察京畿新政推行,近日发觉些许……异动。”
说着,他微微抬眼,目光如同闪电般飞快地扫过皇帝挺拔的背影,又赶忙垂下,像是生怕惊扰到这位年轻的帝王:“有几家原本观望的勋贵,私下串联,似有怨怼新政、意欲上书阻挠之意。其言辞之间,颇多不敬,甚至……影射陛下年少。”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又轻又快,像是怕被旁人听见,却像毒蛇吐信,精准地刺向皇帝最敏感的神经。
雨化田几乎在曹正淳话音落下的同时,优雅地接上,声音清冷如玉珠落盘,每一个字都清晰悦耳,却带着冰寒的穿透力:
“启奏陛下。西厂亦有密报。京畿之外,三河、通州等地,有地方豪强勾结部分胥吏,对新政阳奉阴违,甚至暗中煽动小股流民,散布谣言,意图制造混乱,阻挠清丈田亩与税赋改革。其背后……隐约有京中某些失意官员的影子。”
他虽然没有点名,但那份笃定的语气,比曹正淳的明指更具压迫感,仿佛已经将幕后之人看得清清楚楚。
小福子听得心头狂跳,冷汗瞬间浸湿了内衫,仿佛能预见到即将到来的风暴。EZ晓税蛧 首发季海生眉头微蹙,他早知道新政推行必然会遭到反噬,却没想到反弹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猛烈,而且东西厂的情报相互印证,显然并非空穴来风。他担忧地看向皇帝,眼神中满是忧虑与关切。
李景炎微微一笑。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年轻的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亭柱的阴影中。那双不久前还带着少年意气的眼睛,此刻深邃如寒潭,锐利如鹰隼,扫过跪在地上的两位督主。那份帝王威仪,让曹正淳和雨化田都下意识地将头埋得更低,不敢直视。
“串联?怨怼?煽动?影射?”李景炎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一种冰冷的重量,砸在亭中每一个人的心上:“朕的新政,触动了他们的奶酪,便如此坐不住了,正所谓不见棺材不落泪,一见棺材就下跪。”他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与嘲讽。
他踱步到石桌旁,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棋坪边缘,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摸一件珍贵的宝物,却让季海生想起了方才那盘棋中,皇帝落子时那看似随意却致命的一击。
“曹正淳。”李景炎点名,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奴婢在!”曹正淳身体一绷,像是听到了冲锋的号角,瞬间进入高度戒备状态。
“你说他们影射朕年少……”李景炎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宛如寒冬中绽放的冰花,美丽却透着彻骨的寒意:“那便让他们知道,少年天子的铡刀,磨得有多快,有多利。查!给朕查清楚,都有谁,说了什么,串联了谁。名单,证词,一样不少地呈上来。朕倒要看看,是他们的舌头硬,还是朕的刀快。”
他的语气平淡,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透着一股狠劲。
“奴婢遵旨!”曹正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狠厉,像是嗅到了猎物气息的恶狼,叩首领命,声音中满是讨好与谄媚。
“雨化田。”
“奴婢在。